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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是親姐,是父母在路邊撿回來的一個棄嬰。
我出生的時候,姐姐十二歲,剛好小學畢業。她主動放棄了讀書,盡管她的學習很好。從那以后,小小年紀的姐姐每天洗衣燒飯,喂豬喂牛,而我也是在姐姐背上長大的。
我九歲那年,姐姐嫁人了,沒有選擇她心愛的人。按照母親的安排,姐姐嫁到了隔壁村子。母親的理由是離得近,可以常回娘家幫忙。姐姐確實如了母親的心愿,農忙的時候總是先幫我們家收割莊稼。
那時候,姐姐還沒有孩子,我幾乎所有的周末和假期都是在姐姐家度過。姐姐總是盡可能地給我買來我愛吃的零食和漂亮的玩具。時間久了,我也知道姐姐的日子并不好過,我甚至親眼看到姐夫為了一點瑣事,一個巴掌打在姐姐臉上。當我和母親說起此事的時候,她嘆了口氣說:這都是命呀。
我考上大學的時候,父母看著錄取通知書上的學費搖了搖頭。第二天,姐姐就匆忙趕來,把一萬塊錢放到桌子上,沒吃飯就走了。看著姐姐遠去的背影,我鼻子一酸,姐姐啊,你那瘦弱的肩膀怎么經得住窯廠那么重的活?
我在心里想過無數次:將來一定要回報姐姐。然而,事情并沒有我想象得那么順利,大學畢業后我一個人去過很多地方,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我甚至成了老家父母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以至于好幾個春節都沒臉回家。
就在今年年初,姐姐突然來電話說,母親病重了,想看看我。當我再次走進村子,發現變了樣,家家都蓋起了樓房。我徑直走到最西頭的三間瓦房前,才知道母親已經癱瘓五年了。五年的時間,近兩千個日夜,我想象不出瘦弱的姐姐是怎樣堅持下來的。
我們把母親送到村子后面的山崗,姐姐一路嚎啕大哭。看到三十幾歲的姐姐,憔悴得像個老太太,我的心猛地揪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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