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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日子沒去離家不遠的銀河公園散步了,那天剛走進公園步道,就看到,一樹一樹的石榴花開了。一朵朵的小花蕾張開粉紅的嘴唇,里面的石榴籽就像嬰兒的牙齒,露出點點的白。奇崛而不枯瘠的枝干,旁逸斜出,郁郁蔥蔥蓬勃一團。濃綠的葉與大紅的花,簡直是郎才女貌,一冷一暖,色調搭配如此和諧。
說到石榴花,想到石榴。去年10月下旬,我在當地幾位老朋友的陪同下,走進久負盛名的懷遠縣涂山腳下的石榴園。園子里很靜謐,密匝匝的石榴掛滿枝頭,如一個個小燈籠,更像調皮的娃娃在枝頭玩耍。有三個兩個的石榴“皮開肉綻”,寶石般的榴籽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有些石榴卻被一個個金黃色的紙袋子裹得嚴嚴實實,好像即將出嫁的姑娘,害羞得不敢露出真容。
園主好客,端出一盤石榴讓我們品嘗。拿起一個石榴,表皮光滑紅潤。剝開,晶瑩飽滿的果肉誘人極了,果肉幾近透明,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里面的籽。剝幾粒放入口中,輕輕一嚼,果汁四溢,酸酸甜甜的汁水蕩漾在舌尖。
我們吃著石榴,有一句無一句地閑聊。此情此景,讓我突然想到兒時一家人圍桌吃石榴的情形。八月十五的晚上,秋蟲唧唧,月亮如盤,月光似水,父親搬張小桌放于家門口的一塊空地上,一家人圍桌而坐。母親從房梁高掛的竹籃中取出幾個石榴。給石榴剝皮時,極具儀式感,籽粒露出來,我們兄妹三個的眼睛似被拉長,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迫不及待抓一把石榴籽,舍不得大口吃,而是捏一粒放進嘴里,用舌頭滋潤一番,再用上下牙輕磕數秒,然后上下牙漸漸用力,果漿迸出,滿嘴生津。石榴籽核是舍不得吐掉的,母親說吃它克食幫助消化。月光下一家人開心地吃著爽朗地笑著,那畫面刻骨銘心。
也就是懷遠之行才知道,石榴分兩種,一種是果石榴,一種是花石榴。果石榴花開單瓣,主要功能是結果實?;ㄊ窕ㄩ_復瓣,主要供人賞花。
回過神來,再看看那一朵朵紅紅的石榴花,沒有花香氤氳,也沒有蜂蝶環繞,石榴花的周圍是安靜的。我很納悶,怎么沒有人來欣賞石榴花?開花不也是生命的過程嗎?難道非要等到石榴成熟?
書上曾寫:每一朵花的盛開都有它的理由,玫瑰為了愛情而怒放;芙蓉為了高潔而亭亭玉立;梅花為了堅貞而飄香;而曇花為了那一瞬間的驚艷……就連路邊那些不知名的小小野花,無論嚴寒酷暑,也在默默綻放著屬于它們生命中的美麗,而這滿樹的石榴花又為了什么那么絢爛呢?
我愿意認為,它們是為了秋日石榴果里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瑪瑙似的籽粒而開放的。在春日百花爭艷時,石榴花靜下心來,默默地守著石榴樹,不因環境的變化而改變自己的初心,“時間到了,我就開花,我就結果?!彼N蓄了一個冬,卻綻放了一個夏,酣暢淋漓地傾情釋放著一樹火紅,延續著這一場盛大花事。
人生亦不過一場絢爛花事。每個人都好比一朵花,一生就是花開花落的過程,不管面對什么樣的環境,只要走好自己的路,就一定會如火紅的石榴花一樣,活出精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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