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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假日休息時,我總喜歡走進故鄉的視線里,一次次親近父老鄉親,親近村里那幾棵老樹。特別是村頭那棵老槐樹,讓我久久不能忘懷,這是村里最年長最慈祥的一棵老樹了。
清晨,我站在村口環顧,或者遠望一會,或者漫步在村莊的暮色里,遠遠近近地與幾棵老樹相親近。村頭那棵老槐樹總會讓我留步不前,忍不住對望一會,注視許久,再對望,再走近。我不由自主伸手摟抱老槐樹,把臉貼近老樹那滄桑的皺皮,溫暖一下,對著老槐樹說幾句悄悄話,留下那無限的思念。
村里健康長壽的這幾棵老樹,都有30年,甚至50年以上的樹齡。樹皮粗糙開裂,枝葉枯黃,樣子怪異。村頭這棵老槐樹就是樹齡50多年的長壽者,約10米多高,樹徑8米左右,樹冠沒有形狀,枝干橫七豎八,沒有規則,也沒有優雅的模樣。樹的主干蒼老,裂縫斑斑,樹葉稀稀拉拉,猶如老年人頭頂上稀疏的毛發一樣殘敗難看。
晚風搖曳中,那幾棵老樹也搖得有氣無力,它們和村子一樣不覺間老去了。說起村口的老槐樹,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村里老支書移植而來的,大家百般呵護,于是這棵槐樹就噌噌地長了起來,后來成了村里的標志。幾十年過去了,老槐樹成了“老態龍鐘”的樣子,仍然堅強地活著。
看著村頭這棵標志性的樹,許多進出村里的人,瞟一眼,凝視一會,有的還會“啪”一聲留下照片,于是遠方也有了村里老樹的影像。微信里,QQ里,常有人聊起“我家就在村頭那棵老槐樹不遠的地方”,“老槐樹往西走再右拐彎的三大爺家兒子到國外留學去了”,有關老槐樹的故事在外頭經常被故鄉人放大傳播。
那時的村莊,房屋環抱在綠樹之中,每家房前屋后都栽滿了各色各樣的風景樹,諸如椿樹、槐樹、楝樹、泡桐樹等遍地可見,還有棗樹、梨樹、桃樹、杏樹、石榴樹等結果的樹恣意賣弄風情,那時村里的樹都是無憂無慮地生長,舒展枝葉,無限向空中奔跑,留下好姿態好風景。
一茬茬小樹長成大樹自然衰敗成老樹,一茬茬老去的樹被鋸倒賣掉或者枯死倒下,有的連根也沒有留下,村里人也少了許多念想。樹干好的做成了家具登堂入室成了高貴品,樹干差的做成了農具也有了用場,啥也做不成的就成了柴火在爐膛里熊熊燃燒。那些樹干筆直的,架在屋梁上天天供人欣賞。樹呀,真是萬物的精靈,鄉親們的伙伴。
那時的春日里,吃的春鮮,就是這些樹上的花朵、葉片。榆錢樹上,一簇簇淺綠色的榆錢綻放,嫩嫩的,甜甜的,解解饞,難忘懷;香椿樹上,香椿芽咧開嘴,掰下幾捧炒上幾個雞蛋,真是美味;洋槐樹的花白生生的,不僅裝飾了春天,還帶來了槐花飯的盛宴。
如今,走進故鄉的村莊里,偶爾發現有一棵大樹或老樹站立在那兒,那也是“壽星”樹了,想在村里找棵大樹乘涼,那恐怕難了。老椿樹,老泡桐,老柿樹,老棗樹,都去哪兒了?它們見證了村子的昨天和今天,和村里的老人一樣老去了,走了,消失在村里。但每每談及這幾棵老樹,就會引出一串串大樹下玩耍的陳年舊事來。
所以,每當我見到這棵在風雨里摔打50多年的老樹時,難免會生情,摸摸它粗糙的“皮膚”,搖搖它的“胳膊”,伏耳樹上,傾聽它的“聲音”,溫暖,幸福,感慨,五味雜陳。
那些漂泊在外依然眷戀故鄉的游子,心中時刻牽掛這棵老槐樹。當年,在老槐樹下與家人們分手告別的那一幕永遠記得;現在,聊天的話題也常常從老槐樹說起,那時發生的故事也在老槐樹下升華成了傳奇,槐花的滋味仿佛仍停留在口中,令人難忘。
游子們再回故鄉,再走進村子時,無論是步行,還是開車經過,每當看見村頭那棵老槐樹佝僂著腰時,總會對老槐樹生出敬畏之心,老槐樹也似乎在和村里村外的人打著招呼。經過的人總要多看幾眼,或者停下車來,走過去和老樹擁抱一下合個影,算是帶走一樣思念的物件。想家了,打開相冊看看故鄉的老樹,便會打撈出沉淀許久的鄉愁,故鄉的風景也在腦海中變得愈加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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