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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我念初二。暑假,我到城里工地上做小工。我先是拎泥遞磚,老板看我在那班瘦小子們中,有點高大魁梧——實際只有1.65米100來斤,就叫我去拉土。
進院子左邊有塊高土包,礙事,老板叫我挖土,上車,拉走,倒到低洼的地方。我一個人做事勁頭不大,老板的兒子自告奮勇地來幫忙,后來我才知道他來監我的工,在我面前做人。他比我小一歲,身坯比我矮小,白皙齙牙小眼,看上去很像城里人,實際是我隔壁大隊的。我挖土站一下,他就說:“站什么站?挖。”我只好乖乖地掄著大鋤頭挖呀挖,地面干裂板結,不好挖,震得我虎口生痛。我裝土慢了,他說:“這么慢,一車裝到什么時候?快裝。”我只好乖乖地快速掄起大鍬裝呀裝。我倒土不平,他說:“怎么倒的,弄平。”我只好乖乖地拖著走,一次顛一點一次顛一點,小心翼翼,盡量讓土倒平。他自己半做半不做,就是盯著我。一次,他瞪著我吼:“倒平了!”忽然就蔫了,臉紅起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我感到蹊蹺,怎么回事?扭頭一看,喲,是老板站在旁邊,正狠狠地瞪著他。
二十天了,我真做不下去,有點累,還有點受委屈,要回家。老板真好,給了我21元,20元是工錢,1元是路費,我看到這么多錢,高興得不知所措,接過錢,手在抖,他兒子的兇狠一下子拋到九霄云外去了。這么多錢,夠高的了,要知道,那時一個男勞力一天的工分值才三四毛錢,年終還不能兌現,我一天能掙兩三個勞力的錢,怎么不令人欣喜若狂?
我裝好錢,步行二十來里,到了另一個工地上。我哥在那學木匠。哥只比我大兩歲。兄弟見面后,我就摸出錢,哥哥眼一亮,無比驚訝地說:“這么多呀,快些收好著快些收好著,莫要掉了莫要掉了。”他邊說邊拍拍我的胳膊。隨即,我們到了街上,要了四大海碗肉絲面,一人兩海碗,一會兒就嗍下去了,悶飽。那寬寬的面條,油汪汪的湯,細細的精肉絲,青乎乎的蔥花,真好吃,也十分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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