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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時間,我把近兩年在各類報刊發(fā)表的文章整理出來,計20萬字。經(jīng)朋友介紹,與北京一家出版社簽下自費出版協(xié)議。
美國作家蘇珊·桑塔格說“所有寫作都是一種紀念”。回望40余年筆耕歷程,讀書沒讀出個什么名堂,寫作也沒寫出個流芳百世的佳作,用家人和朋友的話說:最多算是個半俗半雅之人。話雖如此,但也有聊以自慰的收獲。1998年盛夏去海南三亞,住的賓館緊挨著大海,十天時間,幾乎每天傍晚跑到海邊,坐在沙灘上欣賞著大海和落日,并有感而發(fā)寫了一篇散文《三亞落日》,發(fā)表在本省一家文學雜志上。沒想到墻里開花墻外香,這篇千字小文先后被江蘇、北京選入小學語文課本。一篇散文(節(jié)選)被兩家教育部門選入課本,對于一個業(yè)余碼字者來說,可算得上是一件喜事。再有,散文《初夏蛙鳴》《遇見云舍》入選百度題庫(初中版)。
為什么一直堅持在寫?我絕對服膺作家汪曾祺的一句話,“人世間有許多事,想一想,覺得很有意思。有時一個人坐著,想一想,覺得很有意思,會撲哧笑出聲來。把這樣的事記下來或說出來,便挺幽默。”正是這句話催促著我不敢懈怠、不想慵懶、不愿虛度。我在書的自序中寫道:選擇寫作,實際上就是選擇一種精神方向,選擇一種生存的方式和態(tài)度,這與能否成為作家,能否成為名作家實在沒有什么關系。在自己的世界里勇往直前,每個人都可以活得像一支隊伍。
有人說,人在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生里,若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可以令自己身心沉浸其中,就是最大的幸運。我有幸遇到了這樣的事:寫作。從上世紀80年代愛上寫作至今,40余年間,我沒有停頓、沒有棄筆、沒有虛度,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現(xiàn)在。寫作對于我來說一直是一個吸引力極強的追尋之旅,從未中斷,這無關名利。感謝冥冥中的天意使然,愛上寫作是我生命中的一個意外的驚喜,也是一個意外的享受。是寫作幫助了我,讓我在時間的標記和界定中,收集起散落一地的記憶碎片,重新拼貼、黏合、打磨,就像刻錄的光盤那樣“春鳥秋蟲自作聲”。
我很喜歡一句話:給時間時間。當一個人學會給自己時間,才能享受到時間的復利。歲月讓人在容貌上減損的,會在別處有增補。“別處”在何處?在一直花時間做的事上。當一個人能在時間的積累中專注做一件事,把這件事越做越好時,就無需那么多關注的目光、贊美的言語和曖昧的情感。它或許不能帶來直接的物質利益,卻永遠給我以精神上的啟迪與升華,潤物細無聲,豐盈我的整個精神世界。
朋友問我自費出版自己的書有意義嗎?我無言以對。但我知道,在整個出版史上,有太多的名著都不是經(jīng)過出版社的編輯之手出書的,如J·K·羅琳的《哈利·波特》、莫泊桑的《羊脂球》、高斯的《算術研究》。由于出版社不肯免費出版,只能采用自費出書,沒想到之后卻打開市場,一舉成名,成為傳世的經(jīng)典之作。自費出版一直是眾多作家、學者成名之前,展示其創(chuàng)作成就和獨特思想的理想途徑。
誠然,我不敢和那些大家相比,更不奢望一舉成名,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我就做起了文學之夢。記得讀過辛棄疾的《賀新郎》詞:“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我怦然心動,似有所悟,當即將“青山”改作“文學”,成了“我見文學多嫵媚,料文學見我應如是”。
人老是不可阻擋的,文字卻能永遠年輕。我可能一輩子也當不了作家。但這有什么關系呢?因為熱愛,我堅持了,我奮力了,鐘情于繆斯女神終始如一,未曾移情,也未曾懈怠。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但我一定會“平生一片心,不因人熱;文章千古事,聊以自娛”。人生有限,給自己留一份在世間活過的證據(jù),是件多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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