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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女兒沒和我們商量,給家里買回了一條寵物狗,她說:“爸,您即將退休了,弄條寵物狗遛遛。”她怕我退休后,大腦急轉彎不適應。
狗一身白色,狗齡不到4個月,“尤尤”是女兒給它起的名。我早晨起來,它大多趴在陽臺上,看到我便立馬爬起來,前后腿下蹲,身子下壓,先來個俯臥撐放松下筋骨,便開始在陽臺的隔門邊不停地彈跳,若看我沒有帶它出門的意思,復又趴在那里,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每次從外面回來,一下電梯,便聽到它的叫聲。愛人說:“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推門進屋,就看見它在隔門邊不停地彈跳,繼而在門邊踱來踱去,眼睛始終望著我。門一開,它一個起跳,前腳已搭上了我的膝蓋,伸長嘴巴親吻我的手背、指尖,甚至要親吻我的臉。親夠了又把頭埋進我的臂彎里,像個孩子似的,安靜地享受著重逢的溫馨。它的牙齒鋒利,但親吻我的時候總是恰到好處,從未傷過我的肌膚。
出門前,我給它系牽引繩,它便向后退,一直退到拐角處的窩里,又把頭犟過來,護著頸項,讓我系之不得。“不想出去我就走啦”,它睜大眼晴望著我,似乎聽懂了我的話,不再犟頭,一副乖巧的樣子。我知道,尤尤不喜歡被控制,它也想過不任人擺布的自由生活。
現在尤尤已經長到八個多月大了,開始有些叛逆。不讓它去的地方,它便賴在那里,拉也拉不走,還一個勁地咬繩子,似乎要把繩子咬斷。我曾嘗試給它點自由,可尤尤喜歡湊熱鬧,尤其是孩子們扎堆的地方。等到這時再給它系繩子,它的四只腿跑起來像火箭,甚至鉆到孩子們玩的貓貓洞里,讓你束手無策,我不得不收回了給它的自由。
尤尤喜歡玩沙。每次經過小區(qū)的沙池,它便一個勁地往沙池里掙。進了沙池,先是一陣狂奔,接著四只腳快速地向外扒沙,沙粒瞬間像炸開的霰彈。它把整個身子伏在扒出的沙坑里蹭來蹭去,貪享著沙坑的清涼。牽它走,它便把身子犟在沙坑里,歪著頭望著你,似乎在說,我還想在這多呆一會呢。
尤尤很喜愛小區(qū)里的花花草草,每走到花草邊,都會左聞右嗅,很陶醉的樣子,又好像在研究什么。
尤尤剛到我們家的時候,時常會在家里隨處大小便,自從每天遛狗之后,良好的衛(wèi)生習慣也漸漸養(yǎng)成,有時一天關在家里,它也會憋著。“誰道群生性命微?一般皮肉一般骨”,想到了古人愛鳥的詩,我心里便有些不忍,畢竟它也是一條生命,也需要吃喝拉撒,這樣一憋一天,它肯定是遭罪的。自此之后,我只要在家,都會一天三次帶它出門放放風,即使我上班了,臨走前我也會特地交待愛人:尤尤不會開口說話,我們要多多善待它。
那天晚上,我們牽著尤尤進了小區(qū),愛人把手上的大包往小區(qū)伸縮門邊一放,說轉幾圈再回來拿。我們走了好一段,發(fā)現尤尤還站在包邊,抬頭望著我們,愛人呼了好幾聲,它才慢悠悠地跟著我們散步來了。轉一圈回來,它又徑直跑到包的地方,伸頭聞聞,又站在那里,呼它好幾聲,它竟一動不動。我們轉完了第二圈,見它依舊站在那里,一雙大眼睛暖暖地望著我們。我和妻明白了,它是怕我們的東西弄丟了呢。
每周上班出門,看它站在隔離門前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的樣子,我的心竟有些酸酸的,臨帶門前,我特地伸出手臂和它打個招呼:尤尤,周末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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