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動畫高開低走跨了年,瘦死的阿凡達肯定比藍精靈大,對于技術的要求,甚至不需要扯淡卡梅隆,因為還有“愛死機”橫亙在那里。咱們拿幾代人都還在這個冬天看《雪孩子》和《葫蘆兄弟》的現實,去要求《三體》動畫這個夢幻般的煙云IP實現中國動漫的跨越式發展,是不是明顯沒有一切從實際出發?
到了第五集,羅輯還在對著面壁者的身份狂吼,《三體》動畫唯一豎起來的人物可能是史強,不是因為史強人物豐滿,而是因為史強像馬東錫一樣強壯,能夠字面意義上“豎”起來。節奏推進慢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思維透明的三體人讀不懂人心,確實是“黑暗森林”計劃的核心。但是5集了還在說羅輯的躁狂與不解,這像不像木暮公延在三分線外接到了球,然后整個世界突然就靜止了,這個眼鏡男站在那里開始內心戲,“一念”就念過了整整一集《灌籃高手》TV版——
《好想大聲說愛你》響起時,你是木暮公延。
《直到世界盡頭》響起時,你還是木暮公延。
想在技術層面實現升華是一個過高的要求,因為一波又一波的潮流已經把海灘淘洗了太多遍,這不是先進動漫技術像智子一樣鎖死了中國動漫科技,而是說在動漫的技術海灘上,里邊那些被沖刷掉的腳印,你還是要一個一個去踩踏、重合、理解、加深,繼而再去跳躍。別人走過的路,你不可能都給它繞開。
雖然不是匆匆上馬,《三體》也應該面壁,面壁豆瓣網友刷給他們的5.0分,一個開局就有點爛尾的尷尬局面;尤其是當上美廠同步完成了一次破壁,用《中國奇譚》破壁了中國高端動畫,豆瓣網友只用兩集就開出了9.6分的中國動畫高光時刻,讓小破站的曾經神作《霧山五行》都相形見絀。
上美廠肯定不是一兩代人童年的美夢和陰影,是剪紙、水墨和布偶這些中國風的記憶,你可以從整個上美廠的動畫作品序列里深刻感受到兩個字:傳統。而困頓這些年之后,上美廠這么一個記憶里老態龍鐘的白胡子老爺爺,居然就從胡子堆里完成了破壁。更重要的是,它不僅僅是膚淺地完成了次元破壁,僅僅去迎合更年輕的狀態。
它年輕,又深沉;它當下,又傳統。
大王叫我來巡山,變成了一個社畜的故事,你禿你掉毛,你刷鍋砍柴把命繳,你的努力永遠不會被看到,不是吃唐僧肉的事,你連唐僧的面都見不到,你不配做箭羽,你只能被拿來當豬鬃磨擦;然后,兩只鵝和三只鵝的故事開始了,默片賣貨郎,心內多彷徨,鵝山有妖氣,邪魔在心房。——看了兩遍還是準備向985畢業的研究生咨詢一下,這鵝山的故事,是在說身后的背簍還是眼前的屏風,是在說拆開的我還是說另一半的鳥,是在說賣貨郎的大鵝還是說作為象征的鵝山幻化出的妖。曰:淺山淡影心沉沉,邪風魅骨人戚戚。不是我要打油詩,實在是《鵝鵝鵝》里有醬汁。
我以為開年要等的是劇場版《灌籃高手》,要等的是湘北和山王工業的情懷猛回頭,沒想到斑駁老舊的日歷撕去了最后一頁,上美廠突然在元旦年輕且先鋒,老廠牌和難以言說的融合配方,表征著過去與現在,先進得像一次降維打擊。后面扛不扛得住不好說,單單拿出一個《鵝鵝鵝》,競爭一下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絕對沒毛病。(蔣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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