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新聞訊 日前,安徽老酒收藏專委會原會長、國家級品酒師董紅祥做客由古井貢酒年份原漿古20冠名的大皖徽派欄目。從老酒收藏、到品酒以及白酒文化,董紅祥與徽派“一壺濁酒喜相逢”。在一進門就酒香撲鼻的老酒陳列室,一場“沉浸式訪談”的老酒往事正上演。董紅祥侃侃而談自己的“杯酒人生”,也聊到了一杯酒的飲用價值和收藏價值,以及該以何種心態面對老酒收藏熱。
做無人機的老酒收藏家
徽派:剛剛介紹董紅祥的是我們最好奇的一個角色,白酒收藏家,但昨天看您的介紹,您的本職工作不是這個。
董紅祥:對。我的本職工作是做無人機,生產,研發,無人機人才的培養,和無人機應用,國家無人機駕駛員的執業標準,是我們開發的。我們有無人機駕駛員安徽唯一一個考點,這是我的主業。至于白酒收藏,這是我的興趣愛好。
徽派:我剛剛還在想,我們今天是一個沉浸式訪談,跟以往的徽派訪談不一樣。剛剛進到這個空間里,鼻腔里就充溢著白酒的香味,您剛剛的介紹,其實和我腦海里的反差挺大的。一聽介紹是一個IT男,那收藏老酒背后有什么故事?
董紅祥:說起來是20多年前了,那時候我還在機關工作,但是我酒量不行,喝酒也是勉為其難,我酒精過敏。有一次輪到我請客,我就從小賣部拿了兩瓶山東老酒,結果大家喝得非常開心,那一次啟發我了,我開始找一些老酒,本來的目的是為了朋友之間喝著玩。2007年后,股市低迷,這才知道老酒還有增值功能,沒想到老酒還值得收藏,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那時候也沒有多少錢,當初的陳年老酒很便宜,老百姓家里有幾瓶酒,時間長了怕過期,不敢喝就賣了。我這20多個年頭,收藏老酒最早從口子酒,后來分品類,分套系,一點點走過來的。
徽派:一開始以為你是好酒才收藏,居然還酒精過敏。那怎么就決定收藏了?
董紅祥:白酒的食用價值,遠遠超過新酒的口味。酒這個東西,最大的價值就是喝,就是食用價值,慢慢就發現它后面還有文化價值。收藏呢,以前還談不上,就是買老酒,買了很多,分門別類之后,你看我這個房間的室內陳設就是按照套系來的。
好酒沒有一個“固化標準”
徽派:您也說酒的首要功能是喝。那品酒這一塊你有沒有天分?
董紅祥:這個問題不止你一個人問,和我接觸的人都很好奇,覺得你不喝酒怎么知道這個酒的好壞?酒的價格和價值怎么去判斷?我這個人品酒的閾值還可以,閾值越低,酒的品味越敏感,閾值就是味覺的一個指標。喝和品是一部分,不可能每一種酒我都打開來嘗一下,從品相,酒花,最后才是打開來品。其實打開看一下酒花就知道,這個酒大概多少度,值不值得去收藏,是系列酒還是酒廠主打酒,不一定都要喝。我嘗一小口好壞基本就知道差不多了,前幾年我專門跑到瀘州老窖酒廠去學釀酒,學品酒。
徽派:這個有什么講究嗎?比如說我現在去市場上,面對著一百塊一瓶的兩種酒,哪一種更適合我?哪一種是更好的?我知道現在中國人喝酒都會判斷酒好不好,雖然我不喝白酒,但是我很困惑,他們說不嗆嗓子頭不疼就是好酒。
董紅祥:從我的角度理解,適合你的才是最好的,你喜歡的,你覺得合適,那對你來說就是好酒。不是只看廣告和價格來判斷。酒本身從釀造、勾兌到出廠,現在酒的定價已經不是成本定價的時代,但是酒質的好壞還是有差別的,一瓶酒在調制時的基酒和調味酒,古20和幾十塊的古井,那差別肯定就很大了。還有一個,超市一瓶酒,有一些指標,一些參數,是釀造的標準,度數,優級,看這些基本上知道這瓶酒是什么樣的。如果從收藏角度說,還是想收藏度數高一點,50度以上的。
徽派:我去買酒,口袋里幾百塊錢,重點要看什么,可以判斷這瓶酒可以拿回家,是值得去買的酒?
董紅祥:一瓶新酒的話,GB是有標準的,食用酒精調制的酒就會有很明顯的標志。
徽派:所以還是看個人口感,沒有固化標準。
董紅祥:不是固化標準,以前老百姓的標準是,我頭天晚上喝了,第二天口不干頭不疼,現在想口不干頭不疼太簡單,加點阿司匹林去疼片,很好處理。我的建議還是買一些大酒廠的,從我的角度是大酒廠,相對能夠保證和保障,因為要維護自己的品牌形象,另外它自身技術肯定也要更好。
老酒收藏也要內外兼修
徽派:作為一個老酒收藏家能不能說一說您的收藏?
董紅祥:“家”不敢說,只是收藏愛好者。
徽派:您說您是從收藏口子酒開始的。
董紅祥:對。那時候30塊錢一瓶,53度的。本身口子酒是安徽地方名酒,后來古井貢、高爐、種子,先是從安徽開始的,安徽任何縣市都能找到90年代、80年代的名酒。
徽派:收藏的時候您也是有自己意識的。
董紅祥:對。是一種愛好。
徽派:那收藏的出發點是什么?譬如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如果我想收藏一些白酒,準備十年之后嫁女兒或者一些重大的事情時拿出來用。
董紅祥:還是根據個人經濟能力吧,其實每個價位有每個價位相對比較好的酒。另外,最好是選擇50度以上的酒。為什么呢,50度以上的酒好喝。你看中國的名酒,基本都是52度、53度,濃香的你看瀘州老窖、古井貢、劍南春,再看茅臺是53度的。化學角度說,一瓶酒大部分就是乙醇,然后是水,一些礦物質,一點點酯類,實際上就是乙醇和水,52度53度,是分子結合最緊密的,放了十年二十年,分子上不會發生一些變化,酒體比較穩定。換句話說會越來越香,很醇。再或者,比如68度的酒,結合不緊密。所以說,收藏這個度數的酒是有它的道理的。
徽派:現在能理解了,為什么你的微信號是53度了。您剛剛說,如果有錢我可以把高端酒名牌酒收藏,普通老百姓如果是興趣愛好,收藏要怎么避雷呢?
徽派:從我的角度,第一是度數,第二是大酒廠,第三盡可能選擇適合自己的口味,第四看酒標里的一些標準,第五在我們收藏的過程要很好保存,不要見光,環境不要太濕或者太干,放二十年還要好喝,這里面要費一些心思。
徽派:也不簡單,不光是經濟實力問題,也有一些技術性的東西,我看你這很多酒還塑封了,要挖地窖?
董紅祥:地窖不行。我嘗試在地下一層二層藏一些酒,適合放一些剛出的酒,老酒必須要干燥,江淮地區梅雨季節,這些標就壞了,收藏價值就下去了。
徽派:外在完整性也很重要。
董紅祥:對。相對來說要干燥一點。你看我這個透明膠生膠帶,一部分酒這么處理過。如果想放個十年二十年,當然有些瓶型不合適,但順著縫纏上,生膠帶是惰性的,一般不會和乙醇酒精發生化學變化,隨著時間越來越緊,放個十年二十年。現在的酒,很多盒子都打不開,最好還是能處理一下。很多酒還是會跑的,大酒廠的酒包裝工藝比較好,相對來說比較好。
收藏市場是對收藏的反哺
徽派:剛剛我們說收藏,您說只是一個愛好者,每天走進收藏室是什么感受?我們會考慮他的升值空間,當作投資的方式,有沒有您覺得是潛力股?
董紅祥:一百塊錢以下的吧,古井貢55度光瓶的酒,現在可能也就四五十塊錢,包括綿竹大曲,很多酒廠中低端很多品種都可以關注,大酒廠的酒,產品線相對穩定,會一直生產下去,有了年份就有增值的可能,一個是飲用價值,一個是銷售的經濟價值。盡可能選大品牌,糧食酒,食用酒精比例低一些,按照老百姓自己的口味來。
徽派:您個人收藏過程中,感觸比較多的體驗,有沒有好的故事可以說一說?
董紅祥:凡是搞收藏的人,故事都很多,收藏每一個物件的時候,我屋里每一瓶酒怎么來的,和賣家的溝通,都是故事。從我本人來說,以前我在單位工作,經濟條件也不是太好,所有的零花錢都用在買酒上,買酒你要有地方放啊,那時候沒有倉庫,就堆在沙發后面床底下,后來越來越多,放不下,擠占其它空間,家里人很不理解,說亂糟糟的你又不喝酒,買那么多酒干什么。自己的這種堅守,沒想著去掙錢,到了2007年2008年才有這個意識。任何一種行為,任何一種收藏,如果沒有市場認可,肯定不行。像以前集郵、集火花,酒這個東西,以前沒有老酒概念,后來酒增值了,讓你更有動力收藏,我們比一般老百姓玩的時間長,接觸比較多,有更多認知,慢慢形成了一個圈子,我們的酒就可以在圈子里交易,反哺我們繼續購買和收藏。每瓶酒都有背后的故事,故事太多。
徽派:安徽省老酒有沒有一個一下子就能想出來的故事,我看到我老家馬鞍山的酒。
董紅祥:太白,采石磯。
徽派:能喝嗎?
董紅祥:能喝。好喝啊。看酒花。晃一下,看花的大小,另外看堆花的時間,時間越長這個酒越好。輕輕晃一下,看酒花。上世紀90年代的酒好多度數都是比較高的,安徽的酒好多都是50度以上。最早的古井低度酒,還是老廠長提出來的低度酒概念,中國的低度酒緣起還是從古井貢開始的,很多人覺得低度酒就是加水唄?其實不是。那樣水是水酒是酒,怎么去濁調味,很復雜。
收藏白酒的理念“好喝第一”
徽派:以前你收酒,就是天南海北跑?
董紅祥:騎個自行車本市跑。后來有了車。2008年看到一個小店,我就覺得有好東西,一二十分鐘出來車不見了,那是個坡道,自行車溜坡一百多米,頂在一個三輪車上才停住。太投入收酒,忘掉了,這也是我收酒最糗的事。2008年以后,酒的價格增長過后,40塊錢的酒增長到140以后,大家就會趨之若鶩,現在就不需要到處跑了,網上圈子里就可以交易。發個求購,方便多了。
徽派:酒文化也有地域嗎?
董紅祥:很怪的現象,在安徽反而能收到很多湖南湖北等等外地的酒,在外地能受到很多安徽的酒,我說真正的老酒。為什么呢。有一次我到六安出差,看到一個湘泉酒,酒鬼的一個酒。我們人不認,就放了很久,我說還有多少?服務員說還有一箱吧,我說都給我。當時18塊錢一瓶。后來那個代理就來了,說這個貨是我送的,我家里還有,到他家一看,一家子都是。這個代理中午還請我吃了頓飯,說終于有人找我接盤了。現在這個酒一瓶千把塊錢吧,老的陶瓶的那種。
徽派:你收的時候有這個預期嗎?
董紅祥:沒有。我知道這個酒好喝。我收藏的概念,第一位是好喝,完了才是文化價值,品類這一塊。我的酒哪一瓶都能拿來喝。
資本進入是老酒收藏雙刃劍
徽派:圈子越來越大,有資本進入,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困惑,跟你當初收老酒的心情不同了。
董紅祥:這個有點像合肥的房產一樣,可能價格高了你就跟不上了。最近幾年老酒被瘋炒,一瓶老酒動輒幾千,幾百塊不好意思說。現在老酒已經被基本推著脫離了食用價值,現在難度很大了,你手頭沒有千把幾百萬的話,很難進這個圈子。
從我們純粹收藏的角度,十年前如果我不做無人機,不做其它主業,就做一個老酒的酒商,一年掙的肯定比現在多得多,但肯定沒有現在這么多的品種,因為只看價格。資本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我們老酒這個行業的發展,形成了這個行業的地位,但一定程度也是扼殺和阻礙了老酒收藏的文化和業態,真正玩收藏的還是少的,經不住帶來的利益沖擊,更多是想變現。我畢竟有個主業,更多希望可以做個陳年老酒博物館,了解每種酒的背后,這也是我的一個愿望吧。
徽派:因為愛好進入,因為利益驅動的投資,本質還是有區別的。
董紅祥:對。我的酒都是可以拿來喝的,它反過來可以促進我的主業。因為我們中國人每個人喝酒都逃不開白酒,以后說紅酒越來越多,我不認可。白酒我當作一個交流聯誼的工具,比如我今天請你吃飯,你老家馬鞍山的,我拿兩瓶這個往桌子上一放,上世紀80年代的采石磯80年代的太白,你會覺得我很用心,這是一個商務工具。
徽派:有人喝的是寂寞,有人喝的是價格,你這個酒有更多功能。
董紅祥:對。家鄉的記憶,鄉愁。
徽派:價值的這部分發揮到極致。
董紅祥:各自發揮。
徽派:能找到它的位置和它的家,這些老酒在您這是找對了好婆家。
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新聞記者 蔣楠楠/文 薛重廉/攝
編輯 許大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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