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庸國是皋陶后裔建立的偃姓群舒諸小國之一,由本土舒氏部落與外來的庸國族人融合形成。庸國歷史悠久,疆域廣大,建都上庸(今湖北竹山縣西南),是隨同周武王滅商的“牧誓八國”之一。公元前611年,庸國被楚、秦、巴3國聯合攻滅,國土亦被瓜分,族人四處遷徙,部分遷徙到今舒城縣萬佛湖鎮一帶,與當地土著舒人融合,建立了舒庸國,成為群舒部落聯盟的成員之一。舒庸起初附庸于楚,后來因“甚囂塵上”的影響,改變立場,叛楚親吳,引起楚共王震怒,于是出兵將舒庸滅亡,時間是公元前574年。
群舒青銅器獸首鼎(選自安徽博物院官網)
甚囂塵上的故事源出晉楚鄢陵之戰。晉楚爭霸,鄭國夾在兩國之間,左右為難,親楚則晉伐之,親晉則楚伐之。公元前575年,鄭成公背晉親楚,并出兵攻打晉的盟國宋國。晉厲公與諸將分率中軍、上軍、下軍、新軍渡過黃河,討伐鄭國,衛國、齊國、魯國也出兵參戰。諸侯兵臨鄭國,鄭成公向楚共王乞求救援,楚共王親自出征,以令尹子重率領左軍,司馬子反率領中軍,右尹子辛率領右軍參戰,雙方相會于鄢(今河南鄢陵縣北)。
楚共王求勝心切,乘晉軍不備,利用夜色搶占了有利地勢后就排兵列陣,氣勢咄咄逼人,晉軍完全被壓縮在軍營之內。次日天明,楚共王與太宰伯州犁登上戰車觀察晉軍部署,楚共王邊看邊問,伯州犁一一回答。楚共王問:“晉軍中那幾個人騎著馬在奔來跑去,是干什么呀?”伯州犁答:“在召集各軍將領。”
“你看有不少人匯集到一塊了!”“他們在商議作戰計劃。”
“晉軍怎么張起帳篷來了?”“為了祭祀祖先,祈禱勝利。”
“帳篷怎么又撤了?”“那就是要發布作說戰命令了。”
這時候晉厲公已察覺晉軍處于不利位置,立即召集各路將領商討對策,諸將議論紛紛,莫衷一是。這時有人主張,先備足食物和飲水,然后填平爐灶,掩埋水井,這樣可以騰出地方排兵布陣,以便與楚軍決戰。晉厲公采納了建議,命令各營將士執行,在填井平灶的過程中,晉軍營壘中塵煙四起,人聲喧鬧。
楚共王心中不安,手指著對方軍營問伯州犁:“甚囂,且塵上矣。”意思是,敵營中大聲喧鬧,而且塵土飛揚,他們是在干嗎呢?伯州犁解釋說:“晉人是在填井平灶,騰出地方,準備擺開陣勢了。”
“晉軍都上戰車了……怎么又都下車了?”“這是準備進行戰前宣誓。”
楚共王和伯州犁問答交流的情況說明,晉軍不僅指揮有方,行動有序,而且紀律嚴明,士氣高昂。隨之雙方開打,楚共王竟被流矢射中眼睛。指揮中軍的楚軍主將司馬子反嗜酒如命,平時經常將酒當水喝。戰事稍歇,子反口渴難耐,想找水喝,隨侍谷陽捧酒給他,子反說不是水而是酒,谷陽則說不是酒而是水,子反于是一飲而盡,喝醉后無法指揮作戰,這就是典故“谷陽進酒”產生的全過程。
楚共王找子反商議作戰方案,子反因醉酒就借口生病不去,楚共王只得親往子反軍營。在聞到一股濃烈酒味后,楚共王大怒:“我的眼睛在今天的戰斗中剛剛受傷。我所依靠的軍事長官就是子反,而他現在醉成這個樣子,這是忘掉了楚國的大好河山,不肯顧惜我的臣民百姓。現在我不能再同晉軍作戰了。”楚共王憤而退兵,不久就將子反斬首示眾。
楚軍在鄢陵戰敗后,霸主地位受到挑戰,一些附庸盟國開始離心離德。次年舒庸國叛楚親吳,引導吳國人先包圍巢國,攻打架地,又包圍了釐地和虺地。巢國在今壽縣東南劉崗鎮,架、釐、虺地望不詳,《東周列國地理圖志》(文物出版社)認為,諸地“以近巢之地為說,或在今壽縣、六安市境”。如此一來,楚國在江淮地區的統治遭遇嚴重危機。
舒庸國以主要兵力為先導,隨同吳軍作戰,自認有吳國支持,楚國新敗,暫時不會怎么樣,因此國內也沒作任何防備。楚共王命公子槖師出兵襲擊,很輕松地就將舒庸國滅亡。
舒庸因“甚囂,且塵上矣”而被迷惑雙眼,導致滅國。后來,甚囂塵上演變為形容消息流傳廣泛、人們議論紛紛的成語,也形容謠言和謬論非常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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