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說的校園,自然是桐城路上的合肥市師范附小的老校區(qū),盡管它現在已經是另一所學校的分部了,但在我的心目中,它一直都是我的母校,從小學到初中,至少有七八年的時間,我在那里讀書、奔跑、嬉戲。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我剛上小學那會兒,感覺合師附小的面積挺大的,從東大門進入校園,中心道路右側(北邊)靠邊是一排挺長的并且有走廊的平房,左側(南邊)不遠處有幾間紅磚房,再往里走,路兩邊各有一棟二層灰磚樓。右側樓房的一樓是教室,二樓是辦公室。左側樓房是教師宿舍,似乎多為原合肥師范學校的老師。這座灰樓的南邊,當時好像就有了一個紅磚蓋的二層樓,高年級都在那邊。沿中心道路再往前,是一個小門,門那邊應該是原合肥師范學校的校園,但我上學時,已經有安徽日報社等單位在里面了。出小門右手邊有一個幼兒園,當時還是屬于附小的,時常會有些老師在小學低年級和幼兒園間來回調動工作崗位,幼兒園的師資力量顯然是很強的。
1985年合肥師范附小校門。
當我們這個年級從供銷社分部、黃梅劇團分部一路兜兜轉轉來到學校本部時,教室就在進校園右手那排帶走廊的平房,記得當時我心里還是有小小的失落,因為1-3班的教室在灰樓的一樓,整潔明亮,我們的教室雖然是瓦房,但無論是教室內部設施還是環(huán)境都差了不少。
時間的確太久了,對于校園的記憶很是模糊,加之先后記憶的交織重疊,就更有些糊涂了。不過有些記憶還是很深刻的,現在想起來依然清晰、生動。
比如我們附小有那么大的一個操場,300米的跑道,闊大的草坪,將我們這些小孩子的視野和活動范圍拓展開來。每次其他學校到我們附小來開運動會,特別是我鄰居里的小朋友的學校過來時,我心里總會蕩漾著一種自豪感。
那時我的體育很差,基本上不會什么體育項目,學校開運動會時我永遠是后勤服務和啦啦隊,每學期的成績單上體育的“及格”或者“合格”基本上都來自老師的寬容,或者是老師感覺我挺守紀律,也愿意努力去做,但實在是身體不行,又不夠自信,用合肥話說就是有點“揣”(讀chuài,指協調能力差、動作笨拙)。
其實我也挺著急的,總在想辦法突破,后來我發(fā)現堅持長跑是個辦法,那時候體育老師的要求是,只要你能跑下來800米、1000米或者更長的距離,就算合格,我雖然跑得不快,但是不偷懶,一直堅持跑,哪怕是最后一名,也會跑到底。有些平時關系不錯的同學,會和我一起,邊跑邊說著話,當我們突破了某個疲勞關口后,也就不覺得困難了,并且還會有一種類似享受的感覺?,F在想來,那些愿意和我一起跑步的同學或許是出于一種同情和友善,而這樣的猜測讓我對于人性和友情更多一些信心、信賴和感激,也讓我在做人處事上有了一些準則和方向。
在那個年代,如果一個學校的體育很好,是拿得出手的,也會很有面子。印象中,我們附小的乒乓球水平一直都很高,屢屢在各種比賽中獲得好名次。
實際上附小的教學水平也是很高的,原先的一批老教師和后來陸陸續(xù)續(xù)到來的年輕教師,絕大多數都是很厲害的。我上學時,校園的氛圍很好,老師善于管理,教學上也基本會嚴格要求。
那些嚴格到近乎嚴厲的老師,那些溫和卻又不乏個性的老師,那些無論是語文數學、還是小學初中都能教得很好的老師,那些富有朝氣和活力的年輕老師,還有那么幾位有著這樣那樣殘疾卻又是那么優(yōu)秀、敬業(yè)的老師,都給我們這些學生留下了很深印象。他們給予我們知識教育的同時,也給予我們品行的塑造、人格的滋養(yǎng),功莫大焉、善莫大焉。
老師們的宿舍和學校的教室混雜在一起,是那時候校園的一大特色,當年我們那排教室的西頭就是幾位老師的家,這讓我們這些學生得以近距離地接觸到老師們的生活,看到他們松弛、平和的一面??梢哉f那時候的老師和學生都是很放松、很接地氣的,現在想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小確幸呢。 后來,在我們那排教室的南邊,蓋起了一棟3層高的紅樓,我和同學們看著它從挖地基開始,到一點一點地往上增加著高度,心里盤算著我們是不是有機會搬到新樓里,享受一下寬敞明亮的新教室。雖說這個愿望并沒有實現,不過很多年后,我的兒子享受到了。這么些年來,因為母親是從附小離休的,我時常會去學校為母親跑跑腿;因為兒子在附小上學,我曾在幾年間密集地往附小跑。除此之外,很多年間我上班下班往往都會從附小門口經過。
多數時候我是匆匆而過,也有的時候,我會往里面看一眼,再看一眼,看著它的變化,想著它的過往,即便是在它被安排搬遷到濱湖新區(qū)之后,依然會如此。有時候,我還會癡癡地想:原先的那個師范附小能搬回來嗎?畢竟它是一個有著一百多年(到今年已經130年了)歷史的老牌名校。
當然,于我而言,合師附小這座未曾遠離的校園,一直都在這里,神閑氣定、安穩(wěn)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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