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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響》是東西繼《耳光響亮》《后悔錄》《篡改的命》之后的第四部長篇小說,除了保持他一貫的寫作風格,還擁有更客觀和深刻的書寫,更多了一種對人物情感與人性剖析的深層理解,并榮獲了第十一屆茅盾文學獎。
小說講述了女主人公冉咚咚在偵破兇案過程中,無意發現丈夫私自開房,于是,她既要偵破案件又要偵破感情,兩條線上的心理較量同時展開,既呈現了現實的復雜性,又描寫了心靈的浩瀚。因為作者對每個人物的心理都進行了深挖,所以,有評論家把《回響》稱之為“心理現實主義”小說。
《回響》表面上敘述對一樁暴虐慘烈的兇殺案的偵破過程,但在破解謎團和推理案件的背后,更多的還是表現冉咚咚與慕達夫的情感關系。冉咚咚的身上有著不同于其她女性的多面復合性特征,她是任性的、敏感的。在和慕達夫的婚姻關系中,冉咚咚始終占據上風。慕達夫對任性的冉咚咚始終忍讓和包容,事事依從她,處處為她著想,正所謂“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這樣的付出卻沒能換來諒解。冉咚咚始終認為慕達夫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是丈夫應該做的事情。于是,冉咚咚的任性逐漸變成了強勢,她始終認為,經過她的推理分析,結果都是精準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審理劉青、徐山川時,冉咚咚就是這樣破的案。當她面對與慕達夫的婚姻關系時,她的判斷似乎失效了。敏感是女性共有的特征,而冉咚咚的敏感則體現在她的多疑,這與她的警察職業密不可分。當她發現慕達夫在外開房后,敏感的心理特征讓她直接將懷疑對象指向慕達夫的文友貝貞。盡管慕達夫向冉咚咚作出解釋,但這并不能讓敏感的冉咚咚相信。于是,她沿著錯誤的直覺不斷推理、懷疑、質問,最終導致婚姻破裂,走向令人惋惜的結局。
《回響》運用女性視角,關注女性聲音,聚焦女性情感際遇。小說書寫出一種女性力量,比如女性的敏感、縝密、強大,但東西對于女性并非純粹的贊美和歌頌,而是深具同情和理解的多維度呈現,對女性的尊重并不是將之視為“神”,而是把她當做真正的人來寫。《回響》的深刻之處在于,雖然它也書寫女性的軟弱、反抗,但更書寫了一種來自弱者身上的力量,一種情感關系里隱在的反轉。如今人們談論愛總有許多禁忌,《回響》寫了時代情感模式在現實中的回響——什么是愛?這個時代大家都不知道的一種傳染病,就是愛的匱乏和對他人的不信任;寫了每個人對那種穩定的、踏實的情感的渴望和不可得。
《回響》里有多處關于錢的比喻令人印象深刻。比如,“她已經憋了三年多了,再憋下去就要憋成內傷了,仿佛手里攥著大把的錢卻不還欠債似的”;“夏冰清父母說話躲躲閃閃,就像吝嗇鬼花錢”;“手指在褲兜里蠢蠢欲動,像急著數錢又不好意思當面數似的”;“人一旦撒謊就像跟銀行貸款還利息,必須不停地貸下去資金鏈才不至于斷”……以錢為喻體來描摹人物動作,具有濃郁的時代氣息。
又比如,在兩性心理較量上,作者有很多深入的理解。“有時你需要愛原諒恨,就像心靈原諒肉體;有時你需要用恨去搗亂愛,就像適當植入病毒才能抵抗疾病”,“心虛者往往拿弱點當武器”, “別以為你破了幾個案件就能勘破人性,就能歸類概括總結人類的所有感情,這可能嗎?你接觸到的犯人只不過是有限的幾個心理病態的標本,他們怎么能代表全人類?感情遠比案件復雜,就像心靈遠比天空寬廣。”……這些對話與獨白,是從人性和心靈的視角出發,對當下社會的婚姻生活和情感關系做出了抽絲剝繭的細致分析,試圖幫助讀者在生活中看清真相,不斷發出人性和情感進行雙重糾葛之后碰撞產生的“回響”。正如東西所說:“奇事于我已無太多吸引力,而對心靈的探尋卻依然讓我著迷。心靈難以捉摸,因為它比天空還要浩瀚。”
毫無疑問,《回響》不僅是一部出色的懸疑和情感相互碰撞的小說,更是一部語言精準、細節結實而邏輯嚴密的當代都市題材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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