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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都湖的黃昏,是一場銀灰色的裂變,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小鎮愛情。當夕陽的余暉,刺透層層烏云,卻好像怎么也照不到人世間的時候,湖邊枯木蕭蕭,云錦杜鵑風中搖曳的身姿亦如此寂寥。
六月中下旬的云南,已進入多情的雨季,藍天白云為烏云蔽日所取代,去屬都湖的那個午后,心頭便無端地籠罩了壓抑,如沉沉巨石。
這個高原上的湖泊,遺落天邊的碧玉,能否在黃昏里,療愈一顆脆弱敏感以至沉淪了的心靈?對自己淡然一笑,風兒柔柔的,好輕。
常年生活在江南,習慣了小橋流水的溫潤精致,此刻,最心動震撼的,除了天遠地闊的翠綠山岡,就數遍地駿馬牦牛了吧:香格里拉古有藏民以馬匹換內地茶葉的“茶馬古道”,今有“牛出天際”的牦牛產業。“屬都”,藏語里意為奶酪如石頭般結實,湖畔水草肥美,最適宜牧養牦牛。
從游客中心進來,時空屏住了呼吸,仿佛走了很遠很遠。碧水,青山,綠植,還有不時可見的散落其間低頭吃草的馬兒。不是草原,不是群山,更不是碧海青天,卻又好像都是。
空中開始零星地灑下雨點,又很快停住,如一場匆忙結束的相思,淺淺的傷,淡淡的愁,卻戛然而止。
沿著環湖木棧道慢慢地走吧。
屬都湖海拔高度為3595米,是云南境內海拔最高的地質構造湖,也是青藏高原橫斷山脈最具代表性的構造湖,素有“高原明鏡”之美譽。湖水倒映了綿延的山巒,也能折射出岸上游人的心跡,無邊的愁緒或暗自的歡喜吧。
嗯,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亦如是。
我們常說,遠山如黛,如美人描畫的黛青色入鬢長眉。云南的遠山,卻是如天空般的湛藍色,那樣一襲茵茵的藍,是近乎憂郁的色彩。群山的倒影,亦是如美人攬鏡,眼波流轉、顧盼生情,無需搔首弄姿,已山水怡然。
屬都湖的標志性景物是什么?湖面上漂浮的一塊塊草甸,抑或湖邊那片奇譎的枯倒木?
站在岸邊看那草甸,與杭州千島湖梅峰頂上俯瞰全景時的所見很像,如花生或鞋履的模樣,遠遠浮于水上。據說,屬都湖上的草甸是水鳥們棲息覓食的地方。
而環湖棧道接近終點時,位于湖東南部那片倒伏湖畔的枯木,頗引起了我的興趣,因為它的怪譎,顯露出的桀驁不馴、似不與世俗為伍的倔強。
枯木在文人墨客眼里,是個什么樣的意象、情感寄托?瘦瘠,蒼勁,還是生命的茫然?蘇軾是千年不遇的文藝全才,畫作以枯木怪石為主,那是心靈一隅不可觸碰的荒涼么?
屬都湖枯倒木的成因,僅僅是湖面水位上漲,湖水不停地浸漬腐蝕岸邊的樹木根系,從而導致這些樹木倒伏、枯死,橫七豎八地躺在了湖畔。有詩意么?好像有點,可又是個自然現象。
白居易說,“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到這里就不適用了。屬都湖畔,沿環湖棧道隨處可見云錦杜鵑花團錦簇地盛開著。花與水一樣,都是有靈性的,可以賦予人無盡的“水靈靈的”遐思。透過繁花的縫隙,湖水在夕陽里波光粼粼,漾起粉色的柔媚。
這么快,已是黃昏。
天邊的云彩,愈加烏青,顯示出更深的層次質感,又有些面目猙獰,如怪獸的青面獠牙。微弱的陽光試圖穿透云層,卻那么無力,怎么也照不到人間。
這的確是個別樣的桃源。
沒有金色暈染、夕陽無限好,黃昏也依舊靜美,與天色無關。天青色,無煙雨,也仍是那個不會潦草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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