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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在網上曬了一盤辣椒煸,引來圍觀者眾。有一位連連點贊留言:下飯菜!下飯菜!
大概率是這個老兄面對著一桌水陸雜陳而無從下箸,或許是菜品太寡淡甜膩,他需要刺激啊!
想想也是,辣椒煸這道菜做起來既不糜財又不費工。一次十來個足矣,辣椒置于案板之上,用菜刀的一面用力平拍下去,“啪”的一聲,皮開肉綻;接著拍蒜瓣,剁碎生姜。鍋熱油沸,先入蒜姜,然后倒進辣椒,煸得它們服帖了,依次進醬油糖酒鹽,大火十分鐘,中間翻轉兩三次,以湯漬基本收干、辣椒表面呈暗醬色為好。
辣椒一定要土辣椒,方能燒出本味,辣是不言而喻的。辣味可以刺激口腔黏膜和胃液分泌,引起胃腸蠕動,從而使人食欲大開。這也是為什么大多數下飯菜都以辣為本,佐以咸鮮,講的是一個“口味重”。
無辣不歡。汪曾祺先生曾寫過一個演員,一天不吃辣椒就會便秘;還寫過一個人,每天中午在機關食堂吃飯,只帶一小盒油炸辣椒來,以此佐飯,頓頓如此。全國各地的辣椒,他都想方設法弄來吃。
我也嗜辣,原因很簡單:下飯。細數下來,有這么幾味甚是喜歡:
辣椒炒豆腐干,有肉絲加持更好;
辣椒炒小毛魚;
辣椒炒干水筍絲;
麻婆豆腐;
……
有事回家遲了,四菜一湯幾無可能,就來個辣椒炒雞蛋吧。不消十分鐘便可搞定,黃燦青綠相間,油光閃亮,吃得眉開眼笑,成本亦幾塊錢耳。
我的下飯菜也不是一辣到底、在上海曾生活幾年,滬菜之清爽精致至今心馳神往。也有幾道很開胃的:如腌雪里蕻炒毛豆,雪里蕻要新出缸的,毛豆最好是飽滿的大青豆;素燒烤麩,里面木耳、花生米、黃花菜、小蝦米一樣不能少;還有雪里蕻炒冬筍,其味之美,盡在不言中。
一桌宴席,推杯換盞,高潮迭起,結尾總是上主食。無論是米飯面條或其他,總有一嗓子吼起來要下飯菜。
說來就來,或是一盤腌豆角,或是一碟腌辣椒,或是幾塊豆腐乳……
有一位酒喝高了,夾起幾根腌豆角就說:一桌菜,就數這個最好!弄得主人臉好掛不住,暗暗生氣:以后再也不請這個不知趣的家伙了!
這位老兄也是實話實說。這不,腌豆角都見盤底了,幾雙筷子還在盯著呢!
主人只好吩咐再添。
這種小菜我最難忘的是宣州一帶的香菜。它的原料是高稈白菜,制作過程也是蠻講究的。那年去寧國同學家玩,大魚大肉后,上了一盤香菜,辣鮮咸俱全,引來滿桌喝彩。它剛剛出缸,色青白帶黃,葉片闊大舒展,上面有黑白芝麻點綴,間或見碎末狀之姜蒜。
我有點“恬不知恥”,吃了還要帶;老同學當然成全我,給裝了滿滿一飯盒。
此物佐白米粥最好,或夾在饅頭里吃。
有的下飯菜還具有易存放好保管的特點,如咸鴨蛋。
蛋白如脂,筷子從頭端下去,黃油嘟嘟地冒出來,一個足以佐一頓飯。
過去形容徽州人節儉,流傳這么一個說法:一個人出門學做生意,坐船從深渡沿新安江走,到了杭州,一個咸鴨蛋還只吃了一半。
太夸張了,一餐一個還差不多。與其相輔相成的,也許就是苞蘆粿了。當地有民諺:手捧苞蘆粿,腳下一盆火,除了皇帝就是我。流露出農耕年代典型的自在滿足。此物外面是玉米粉,里面裹著腌菜,也是出遠門常帶的主食,十天半月甚至更長時間都不會壞的。
徽州鄉間吃飯有習俗:馱碗。即吃飯不在家里桌上,端著個碗,夾些菜蓋在飯上,在門口街上巷尾呈游蕩狀。都是鄉里鄉親、左鄰右舍,說說笑笑,碗里的菜夾來夾去,互通有無。
菜當然都是很下飯的,飯不吃飽,焉能干活?現在日子好過了,菜里也少不了肉呀魚呀;有時也會有幾片蒸火腿,暗暗地在碗里發紅,很引發人的食欲。
即便在當下,它也是待客的一道大菜,平日里掛在灶間梁上煙熏火燎,只有貴客來了才動刀。蒸一大碗,上面鋪著厚厚的一層火腿,底下是嫩嫩的筍衣,被化了的火腿油浸潤著。
這道菜,既好吃,又下飯。有人會用柴火灶余溫烤出的焦黃鍋巴,夾著火腿筍衣大快朵頤。
這是個資深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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