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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子里,在潛山市槎水鎮方沖村的浪山。第一次聽見它的名字,我以為是個極其普通的山灣。
但當車子進山,爬上了一座高山,沿著山體一側行駛,我瞥了一眼窗外,下面深不可測,密密的植被遮蔽了神秘,而一兩朵白云在山頭上飄逸,我似乎可以與白云牽手或者相擁。這還是在沒到槎水鎮的路上。
過了槎水,還是山,山連著山,一山更比一山高。過了很多彎,才到方沖村。上浪山,在這里必須換小車。我坐的是鎮里一個年輕人開的車,對于開山路,他駕輕就熟。山路陡,景色也好,欣賞的同時,也在聽他講灣子里,那里海拔高,空氣潔凈,還有眾多的資源,所以鎮、村充分利用這些自然稟賦,準備發展灣子里清涼民宿。
終于到了灣子里。一下車,感覺它離我太遠,也離塵世的浮躁和喧嘩太遠,遠到我第一眼看見它,竟有些不相信它的存在。讀過晉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就以為灣子里也是另一個桃花源。
開車的年輕人說,這里的海拔有九百多米,幾乎每時每刻都有白云,真是云上灣子里。不巧的是,此刻正是中午,天空湛藍如洗,不見一絲云彩。想著若是早晨來、傍晚來,或是雨后來,多么美好,那會定有云霧騰起,與白云纏綿,灣子里就是云里有霧,霧里有云,宛若仙境一般的了。
那個年輕人還說,二月里的時候,灣里的年輕人以及在山外帶孫子的老人們都沒有出門,自覺自愿地留了下來,他們響應市里全域旅游的號召,集中精力進行清涼民宿的打造。
在中午的艷陽下,我打量灣子里。它三面是山,只有一道豁口,典型的一個字母C。通往外面的是一條公路,而在過去,是一條崎嶇的羊腸小道,人們往山外去,進山來,肩挑手提,走了一代又一代。這里只有十三戶人家,不是姓王,就是姓儲。房屋錯落在不同的山坡上,老舊的屋子幾乎都被改建,但都在進行最后的收尾,清涼民宿已有雛形。
已是五月底了,夏的熱情濃厚,滿山都是閱讀不盡的黛色,還有一些野花爛漫其間,如油彩一樣被山風涂抹在山巒里,讓人有畫一幅油畫的沖動。
山風迎面拂來,原先的燥熱像是被吹跑了。深吸一口氣,一種久違了的原生態的清新,瞬間滲透進五臟六腑,我被感動了。有鳥飛過頭頂,叫聲婉轉清脆,這也是被原生態的清新洗滌過,才有的如此聲音?
順著豁口,我遠眺天柱峰,朦朦朧朧,并不真切。再望其它三面的山峰,卻似屏風,隔斷了山峰外面的世界。這時,天空忽然飄來了白云,擦著山峰,似乎與山峰親近在一起。而白與綠的相依相擁,實乃大美、太美、特美。
向一戶高處的人家走去,一邊一條山溪流在路邊,溪水清澈、透亮,陽光打在上面,流動的都是閃閃的金光。溪邊的植被掩映,水草葳蕤。有人忍不住跳下去,掬起一捧水,那透涼,便是溪水送給他的最好禮物。
盡頭就是人家,屋內正在裝修,主人在鍋臺上忙碌,鍋里有熟了的毛香粑。有人聞到了自然的香味,忍不住想吃上一個。主人熱情好客,滿足了他的需求。屋外一側就是岳西的巍嶺鄉,這地方我聽說過,因為流到桐城青草鎮的大沙河就發源于此。
白云忽地增厚,增多,且有了一些烏云的底子,籠罩在這戶人家,讓之有了暗色,我們似乎在云中了,而其它的地方仍然陽光普照。看來是要落雨,我們向著另一邊的幾戶人家走去。走到半路,果然,先是云縫里落下小雨滴,然后漸漸地大了一些,最后,竟落下了黃豆般的雨滴。眾人紛紛跑向屋子,我沒有,還是走著我的步子,一任雨水淋濕我。這是可遇不可求的雨,是不期而遇的雨,錯過就不再有;這也是大自然的恩賜,淋濕自己就是最好的回報。
雨后,我坐在竹林邊的一塊巖石上,聽竹林搖曳之音,聽鳥飛過的聲音,也聽灣子里所發出的一切之音,恍惚里,我醉了,沉醉不知所以。我以為我是一片白云了,飄到了這戶,飄到了那戶,飄到了灣子里的十三戶人家。于是,我給這些人家取名:白云邊、云隅里、青云閣、云之初、祥云里……
這時,聽見有人喊給我開車的年輕人,并稱他為副鎮長,這讓我從迷醉中清醒過來,原來我坐的是槎水鎮副鎮長的車。
回來,還是坐他的車,加了微信,得知他叫操繼偉,是池州九華山人。有了先前接觸的一段時間,彼此竟有些熟了。車上,操鎮長說起了浪山的來歷:過去有一位得道高僧路過這里,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下起一場大雨,將他的袈裟淋濕了。等到雨停,高僧脫下袈裟,晾在了一塊巖石上。后來,人們就將此山叫做晾袈裟山。久而久之,被人叫成了浪家山,再后,直接叫成了浪山。所以,每一座山都有它的故事,浪山也不例外。
下來,回望浪山,但見山如海浪,起起伏伏。而群峰巍峨,白云繚繞,哪里還看得見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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