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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準時下樓,去接下晚自習的女兒。
為了讓上高中的女兒有更充足的學習時間,我也像許多家長一樣,演繹了一把“可憐天下父母心”,“背井離鄉(xiāng)”,租住到學校附近。其實我家離學校并不遠,騎車不過二十分鐘時間,但要經(jīng)過多個路口,一個女孩子,常年奔波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上,終歸讓人擔心,尤其是晚上下自習后,安全系數(shù)更低,于是狠狠心,租住到學校附近的南湖苑小區(qū)。
南湖苑小區(qū)是拆遷安置小區(qū),小區(qū)的環(huán)境和配套設(shè)施不能和新建小區(qū)相比,房子質(zhì)量更是相去甚遠,磚混結(jié)構(gòu),隔音效果差,經(jīng)常是“這邊唱來那邊和”,讓人頭疼,唯一的好處是離學校近,步行不到十分鐘,抬抬腳便到了學校,抬抬腳也就回到了家。到了晚上下自習時間,小區(qū)里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像煮了一鍋熱粥,路上來來往往盡是背著書包英氣勃發(fā)的學生和陪伴的家長,如同記憶中學校的生活區(qū)。
走出小區(qū),是一個街角花園。花園里植滿植物,有高大的喬木,也有低矮的灌木,還有一叢一叢的花卉,一年四季,清香撲鼻。一條暗紅色的步道蜿蜒其間,中有不大的環(huán)形廣場,廣場四周安裝了木質(zhì)靠椅,傍晚時分,常有市民在這里跳廣場舞,他們大多是陪讀人士,音樂聲壓得很低,并不擾民,也影響不到河對岸正在上自習的學生。幾棵高大的樹下裝有彩色燈飾,燈光由下而上掃射,時暗時明,詩意盎然。
穿過步道,便上了清溪河大橋。站在橋頭,放眼望去,河水在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清風徐來,岸邊的垂柳,夢一般搖擺。此情此景,常讓我想起徐志摩的《再別康橋》: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此刻,我把對岸的校園想象成了世界知名學府劍橋大學,這里集聚了池州市素質(zhì)最高的孩子,也就是池州市的劍橋了。
校園外的人行道上、門前廣場上甚至是綠化帶里都站滿了接孩子的家長,他們或垂手而立,等著放學歸來的孩子,或三三兩兩,談?wù)撝⒆拥膶W習,臉上寫滿緊張和希冀。在眾多的家長中,我發(fā)現(xiàn)幾位年齡偏大的長者,他們都是孩子的祖輩,為了生計,孩子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照顧孩子的重任自然落在年邁的祖父母或外祖父母身上。他們大多租住在南湖苑,雖然在學習上幫不上忙,卻能把孩子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們身上,都有一種忍辱負重的精神。
學生一放學,幾千人涌出校園,寬敞的大馬路上都是人流、車流,燈光交織,像一條流光溢彩的彩緞鋪陳開去,汽車聲、說笑聲擊碎路燈的燈光,熱鬧異常。此時,也是小吃攤的輝煌時刻,路邊的小吃攤一路排過去,足有二十家之多,每一個攤位上都擠滿了準備吃夜宵的學生。
每天接孩子,這條不長的路就走過一遍,這樣的場景也就重復(fù)一次,一遍一遍地疊加,時光一點一點地飛逝。這條路,是辛苦之路,更是希望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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