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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一件事。”公交站旁,一位戴著口罩的中年女子突然快步朝我走過來。
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她。“幫我充30元話費。我到公交站才發現手機欠費,公交車都坐不了。”
這不會是騙子吧,大清早的騙30元也不至于吧,腦子中念頭忽閃。女子顯得有些著急,不時看看站牌上公交車的實時位置。
我沒用過微信手機充值。按照她的提示,進入充值界面,選擇30元。輸入她報的手機號碼,顯示上海移動。“是上海的號碼?”“我以前在上海工作的。”“充好了,你看下。”她打開手機,“到賬了,謝謝呀。”女子的話語輕松不少,“你打開收款碼,我把錢轉給你。”確認錢到賬后,我繼續往單位走。
走在路上,心里琢磨著,手機欠費難道流量也不能用了嗎?掏出手機,確認這30元是在微信零錢里,也就放心了。
晚上回家,說起這件事。妻子說,30元有什么好騙的。女兒說,哪有那么多騙子,你們大人就是喜歡亂猜疑。
說到騙子,我想起十多年前遇到的一件事。
那時,一種在路上攔住行人、以沒錢吃飯為理由討錢的事時有發生,媒體也有報道。有人也提出應對秘笈,不給錢,帶他去買吃的。
秋日傍晚6點左右,天色已昏黃。我像往常一樣去小區附近的小吃一條街吃晚飯。“大哥,給幾塊錢吧,一天都沒吃飯了。”一位衣衫有些不整的中年人低著頭,攔住了去路。我想起那份秘笈,帶著調侃意味,“我也要去吃飯,一起去吧。”“嗯”男子哼了聲,轉身就跟在我后面進了小吃店。
我點了份牛肉蛋炒飯,他要了份小碗牛肉面。看來他是真餓了,面端上桌,一雙早已準備好的筷子就插入碗中,將面翻了個身。低頭哧溜一聲喝了口湯,暖湯入腸,他一筷一筷撈面吃。小份的面顯然不夠。我拿出服務員找的零錢,又給他要了塊燒餅。他將燒餅撕成小塊,泡在湯里,碗吃得干干凈凈的。
“大哥,你是好人呀。”
我笑笑,“你還真是沒吃飯呢。”他也許不知道這個梗。
“今天來城里找事做,被人騙了個精光,一分錢都沒留。”有了一碗面做底子,他精神不少。
“你怎么回去呢?”
“先上城鄉巴士,駕駛員應該有認識的,到家再給錢。”看來,他也是個活絡的人。
待我吃完,一道出門,他往公交站去。
“大哥,謝謝你呀,留個電話,回家把錢打給你。”
“就當你是鄉下的親戚吧,再見。”
話出口,我突然意識到,從鄉下走進城里,我的父輩們不也是這樣嗎?他們有過這樣的困境嗎?
每念及此,忽覺得應該給他坐公交的錢,萬一駕駛員不熟悉不讓他上車呢?
第二天早上上班,路過公交站,朝那邊看了看。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很多時候,難在人心的隔閡。在家是熟人社會,出門就是陌生人的世界。我們習慣在自己與陌生人中間,砌起一道墻,將善意、笑臉收起。也許,有過被騙的教訓,故而時時警惕。母親剛來城里時,我常提醒她,有人敲門不要開門,陌生電話不要接,不熟悉的人問路當作聽不懂……
城市是工業文明的產物,也定義了陌生人。很多次,我擺脫閃現在面前的陌生人的糾纏,一往無前地不停步,不知其中有多少是真的求助,又傷害了多少人卑微的內心。一個正常人,不是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誰又會開口去求人呢?我沒有慧眼,也無慧腦,思來想去,終究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所記的兩次幫忙,沒有傷害求助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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