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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靠在窗邊的沙發上,夕陽裹著她滿頭的銀絲。她陷入回憶,黯然神傷,我想,她的心已飛到故鄉。
我們的大舅出車禍去世了。那晚9點半,婆婆接到她侄兒阿勇的電話,當時,婆婆剛做完放療,先生開車帶著她從醫院往家趕。夜晚的廣州路并不喧嘩,婆婆忍著病痛和治療帶來的不適,很用力地把耳朵貼在話筒上,想聽清對方在說什么。當聽到阿勇說他爸爸被車撞了,搶救無效離世時,世界忽然變得寂靜無聲,窗外的霓虹也失去了色彩,婆婆的身體軟了下去。
“這就是命嗎?”婆婆一遍又一遍地問,“爹娘去世早,大哥扛起了生活的重擔,他那么瘦,卻把腰挺得直直的,頭抬得高高的。他純樸善良,性格溫和,但為了保護弟弟妹妹,在外面,他說話聲音都故意提高。他明白,作為家里的老大,只有顯得強壯才能不被欺侮。”
婆婆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她說:“我結婚的時候,家具都是大哥親手做的,那紅木床和衣柜抬出來的時候,左鄰右舍誰不嘖嘖稱贊呀,到今天還完好無損,這些家具陪我度過了大半輩子。”
婆婆的眼神有些渙散,氣也有些喘,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那紙巾瞬間被淚水浸成一團。婆婆已經泣不成聲,她說:“去年我生病,我大哥三天兩頭打電話問我情況怎樣,一直勸慰我,讓我別著急別害怕。他還說要來看我,我沒讓來,沒想到從此再也見不著了。”
陽光一點一點挪著,時間把回憶拉長。婆婆一定想起了與她大哥相處的歲月,想起了他坎坷的一生,可他就這樣撒手離開,連再望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留給自己……
我們為大舅的離世而感到惋惜和難過,而這比不上婆婆的悲傷。夕陽的余暉照進屋子里,一天接近尾聲。我看到婆婆仿佛被細密的灰塵包圍,那些如精靈般舞動的微粒,像是天上微弱的星光,卻耀著一道濕潤的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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