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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偶然發現我腿不好,上樓不便,出國前,小兩口悄悄給我們就近買了套一樓的二手房,合同簽過后才跟我們說。
開始一聽我們均接受不了,這里住慣了,二十多年,眼睛一睜,全是熟人,四樓雖不能“一覽眾山小”,但也算居高臨下,視野開闊,陽光充足,干燥通風。而一樓潮氣重,光線暗,又趕上房價高位,六十幾個平方將近八十萬,還要裝修一下……
等我數落一通后,兒子只說了一句:“有個院子。”“還不小。”兒媳又補了句。他們抓住了我的軟肋,不說“不放心”。
聽說有個院子,第二天一早,我“忍氣吞聲”,偷偷拿了鑰匙獨自去看“新房”。穿堂過室,徑直走進小院,環視一周,眼睛發亮,這不就是我久已期盼的小院嗎?!人家有別墅,我沒有,但居室之外還有這么一個稱心可目的院落,足矣,當名“別院”。
一般而言,小高層的一樓都有個大小不等的院子,南向,用磚或鋼筋圍成護欄與外界相隔,通透可視。我之院,雖也朝南,但有一道實體墻阻隔,墻的背面是自行車棚,有點別樣。盡管如此,我也喜歡,因頭頂沒擋,抬頭可以看天,較之樓上,這里上接天下觸地,我居中間,也算“三才”俱足。
面墻而坐,可以遐想,想達摩面壁,想皇宮庭院深深,想豪門大戶照壁回廊,想王公貴族蕭墻之爭,又想到窮人家徒四壁,更有囹圄大院,戒備森嚴,而我是何等自由、幸福……
我可以任意偃仰坐臥,不用擔心路人瞥見不雅。我可以在南墻根植幾株爬墻虎、金銀花、薔薇、紫藤,任它們亂攀亂爬,爬出一片綠、一片紅、一片紫,再種兩竿翠竹,讓它“自許高材老更剛”;東邊放兩盆好服侍的山茶之類的木本花卉;西邊壘個小土臺,養幾根蔥,種幾棵蒜;院中再放一盆白睡蓮,投幾尾紅金魚,也見“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到了冬天漫天飛雪的時候,面對雪白的地、雪白的墻,泡杯紅茶,佯裝斯文,哼幾句“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參透為何,迎接任何,無論如何,愜意幾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一生胸無大志,離開了平房,住進了高樓,就是想再深入“基層”,有個自家的小院,如是而已。晚年,兒子、兒媳幫我實現了,感恩、高興:我有了新居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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