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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以致天天盼過年、日日盼長大。及至成年后才發覺,原來最快樂的時光,還是無憂無慮的童年。
曾經無比天真地以為,擁有了工商管理專業的研究生學歷,便能夠帶領創業基地的初創企業,在激烈的競爭中百戰不殆、一往無前,結果卻總是差強人意。現實人生遠比書本知識要豐富精彩千萬倍,有時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任你儲備再多的經濟學模型、管理學理論,一樣會在殘酷的競爭面前黔驢技窮、束手無策,一任市場無情揉搓摔打,似乎全無招架之力,還手之功。
行有不得怎么辦?孟子早在2000多年前便教導我們,要反求諸己。那么就死命修煉內在,三十年磨一劍,多讀書多學習,勤做事勤思考,希望能夠賣文為生。然而現實卻是,資方牢牢把控著話語權,縱然你筆下風生云動、有起死回生之力,寫作技巧筆綻蓮花、爐火純青,如果不能精準表達資方意愿,那無論你付出怎樣的努力和辛勞、耗死多少腦細胞,在資方眼里都是一文不值的文字垃圾。
據說,縱然事業無成,只要能把家庭經營妥當,也可聊以自慰。回首與伴侶攜手走過的廿載風雨同舟路,驚覺被改變的只有自己。那么退回一萬步,只要孩子聽話有出息,也算是不枉此生。但現實卻是,即便是你傾盡畢生所有、精心哺育的骨肉至親,又能怎么樣呢?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他同樣不會跟隨你的指揮棒起舞。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后來因為路途遙遠錢包干癟只得作罷。從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到中年時的頹唐萎靡,人生的無奈大抵如此,個中況味也只能深埋在自己心底。
“耳畔頻聞故人死,眼前唯覺少年多。”當你慨嘆一事無成老境催逼時,耳邊卻不時傳來故人凋零的兇訊,更有曾經壯實雄健卻帶病延年的親戚長者令你憂心如焚。似乎能夠健康地活著,每天自由呼吸、偶爾賞花聽鳥,閑時與兄弟姐妹相約回家,陪伴年邁雙親拉拉呱嘮嘮嗑,體會子侄輩環繞膝下的親情之樂,已然是平凡人生中的極致幸福了。
處在由年輕有為漸次步入衰敗老邁的過渡階段,你會感覺到時光飛逝的殘酷,往往是剛剛手握朝陽晨曦,轉瞬便迎來了夕陽余暉。雞皮鶴發地坐在一群堪當晚輩的年輕人中間,著實為自己有礙觀瞻、纖毫畢現的老態深感抱歉愧疚;不過也實屬無奈,如果餐風飲露能夠活著,一把年紀了,誰都不愿意在外面拋頭露面討人嫌。
話說回來,沒有這一臉滄桑、滿頭華發,如何對得起這些年陪伴自己一起走過的風刀霜劍呢,總是要留下些肉眼可見的雕鑿痕跡,來佐證那些往日時空的曾經光臨才好。
記得在一個小型聚會上,曾有人問:如果可以,愿不愿意把人生可以重新來過?在一片當然愿意的回答聲中,我的回答最為另類,卻斬釘截鐵:不愿意!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即便前半生有很多明顯錯漏,我也寧愿堅信那是彼時彼境下的最佳優選。如果回到過去,相信自己仍然會堅持初心,按照現在的既定道路蹣跚著走將下去。
性格決定命運、抉擇成就你我,正是這些出自本心的選擇,使我們成為了這樣的一個自己,而不是任何其他人,即便這個自己生如塵埃,死如螻蟻。
都說道路的盡頭是墳墓,過完幾十年光陰與用完幾十萬元一樣,簡單而快捷。誰都會迎來“全劇終”,但過程總是要親歷一番的,不然如何對得起為人一遭。
我很喜歡馬丁·路德的這句至理名言“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要種下我的蘋果樹。”特附在文末,與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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