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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我考進桐中。剛開學,就讓我們全年級重演一次中考:摸底考試。成績張榜,我得全校前幾名。校門口有處公告欄,光榮榜在那里掛了很久。我好幾次裝作沒事的樣子,去看玻璃框里我的名字。我明白,我是中考后暑期復習起的作用。那個夏天我只干了一點農活,大多時間把初中所有課本自己又學了一遍,并把課后作業做一遍、批改一遍,保證百分百正確。這是件只講速度、沒有難度的事,鞏固基本功的效果很好。如此這般,自信滿滿,頗為得意,便常以玩耍為榮。
一次違反紀律,我與約十名同學一起被罰:不準進教室上課。站在操場一角無聊,我和三五個同學溜去街上玩。班主任老師生氣啊,責令我等回家叫家長來校。我硬著頭皮回家。母親為了趕時間,沒等第二天村附近的班車,當天帶我走了二十多里路,到安合公路搭車。那二十多里路啊,我像夢游一樣昏昏沉沉地感到總也走不完。到校后,師長們講的內容記不得了,但記得是意外的和風細雨。于是,口服心服地度過那一劫。
我的英語基礎很差。一天一位很好看的女生來插班,就跟我坐一個位子。她常在英語課上發言,講得可流利了!我暗自天天復習、預習。沒幾天,在我渴望的眼神抑或加上舉手被老師發現后,得以起立,翻譯課文。表現出人意料得好!從此,我的英語成績突飛猛進。那個年代,十五歲的男孩,是不跟女同學說話的,連正視她一次也沒有哩。要是就近多多請教,興許成績會提高得更快吧。可惜,她不久就離開我班,不知是否回城市學校去了?腦海中至今還留著她穿黃軍褂、口袋里有方手帕的影像。
桐中的體育課,那時與應試的文化課一樣上得認真而精彩。我們體育老師姓彭,年輕,有活力,走路帶風,打籃球、玩單杠特別牛。一次,我和同學來如在勝利街,遠遠看到他和一位姐姐壓馬路。來如說:老師談戀愛哩,馬上我們碰面要格外熱情地喊老師好。我本想繞開走,或者裝作不熟。對來如的提議質疑:老師害羞,會尷尬吧!他說看我的,便迎面笑嘻嘻地大聲問老師好,我跟著惴惴地喊:彭老師好!彭老師很是春風得意地回應著,那位姐姐也笑得很開心。
在桐中食堂打飯,似乎總像打仗一樣緊張。有一陣子早餐賣饅頭,設在一處高高的窗口。那天隊沒排起來,十幾人攀在一扇窗前擠。被我快擠掉的一位同學,順勢撤退下地,對我當胸一拳。我蒙了,站到他對面。他比我矮小些,我盯著他看,一動不動地看了好一會:從氣憤到疑惑,而在他抱怨的對視眼神中,我轉而同情并且諒解他。雙方應該都明白:打一架并沒什么好,何況肚子餓了,上課的時間也迫近了。于是,雙雙并肩又擠回到窗前。
吃得最香的一次,是高考前夕。我小時候常流鼻血,高考前十天吧,又犯了,流得很嚇人。母親聽說了,從近百里的鄉下送來一鋼精鍋湯,那是“白鷓”煨白石榴根湯。她打聽到這偏方對我有效。沒電器加熱,母親講找老師家里幫忙燒。我不懂怎么去求助。還是母親找到一位在食堂里幫廚的大媽,在她家里給我熱了兩三次。“鷓”很好吃的,但和石榴根一起煮就有些苦澀。我胃口好,輕易地消滅了那一大鍋湯,果然止血了。
高考結束后第二天,紛紛離校回家。我等人少時,收拾剩下的一大疊空白數學卷子,在宿舍前一角當垃圾扔。不巧,還是被一位大個子、并以數學成績好著稱的鄰班同學發現:你這家伙,這么多卷子都沒做啊,也太懶了!多年后,我跟汪以柱同學說,當年指責我的人就是他,他說他一點也記不得了。我高考數學卷最后一道大題沒能解出結果,要是那些課外練習卷子都做了一遍,相信那題一定能完成。
諸如此類的糗事,再用一籮筐也裝不下。同學也一樣有糗事:有用電燈泡烤尿床的被單,“呯”的一聲燈泡炸了;兩個人比賽飯量,一口氣吃下十幾個(一兩一個)白面饅頭,噎得卻不敢喝水;一位同學的父親因病早逝,同學好友不懂如何安慰,卻拉他去看場電影;高考前夜吃一片安眠藥,第二天上午考試,還暈暈乎乎地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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