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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閱讀剛剛臨近黃昏之際,一度被知識的“潘多拉魔盒”折磨得天昏地暗、感到無家可歸之際,一只小狗便不期而至。告訴你吧,朋友,我這個喜歡讀書的人也特別喜歡養狗。幾年前,在購進了一批哲學“圣經”的同時,也引進了一只小鹿犬,形狀像鹿的一款品種,取名“牛妞”。因為生于牛年又是雌性,故朝呼暮喚“牛妞”耳。幾年來,牛妞遇我而安逸,隨我而自得,久而久之,也把握住了一個哲學:每日里,都要跟著主人出去快快活活地遛幾圈。牛妞的腦子里,似乎就鐫刻著一個時間觀念:短日子里,每天下午4點之后;長日子里,每天下午6點之后,是主人鎖定的遛狗課。
那天,我備受“哲學家們”折磨的下午,正當頭大如斗之際,不料牛妞就像及時雨一樣,準時纏繞到我的膝下。那天下午牛妞的蒞臨,得到了主人格外的寵愛。說也奇怪,一見到牛妞,簇擁在我腦海里的“千軍萬馬”一時間消逝殆盡,幾位弄得我神魂顛倒的哲學大師,也都不知了去向。于是乎,我便把一本本沉甸甸的哲學“圣經”撂到一邊,立馬召喚著牛妞奪門而去,溜之大吉。
我特別驚訝于牛妞對于時間的敏感,每天只要到了遛它的時間,它總是不請自到,輕易不遲到,更不會輕易自行退去。在這個時間段里,它也特別執著,你不帶它走,就一個勁地或立或臥在那里觀察你的一舉一動,目光里充滿了無言的期待與乞憐。每每這般,我手頭活再多,也不忍心讓牛妞在那里白白犧牲掉過多的肢體語言而無動于衷。尤其讀哲學的那天下午,牛妞一出現,就把我的全部注意力一下子都勾去了。牛妞似乎也特別驚喜,它似乎也沒有想到主人那天下午竟那么爽快,它那碩果僅存的尾巴根兒,興奮得就像發動機(它多余的尾巴剛出生時就被原主人用繩子勒掉了)。牛妞體積很小,三維超不過一只波斯貓,可謂小巧玲瓏,像是狗類的“侏儒”,養了幾年了也沒有看它大起來。
那天下午遛狗也異乎尋常,遛的路徑也很多,在大街小巷繞來繞去,總長度超過了此前任何一天下午。牛妞跑得也很歡,其間有許多調皮搞笑的表演讓人忍俊不禁。比如在草坪上打滾、遇到了大狗知道如何化險為夷、在整個遛的過程中始終跟在主人的身邊,不曾越雷池半步等等,這不禁讓我想起一些關于狗的哲學問題。
眼下這只牛妞,雖然什么物質財富都沒有得到,僅僅是帶它出來遛一遛,它就如此滿足了,不存在有什么奢望。人為它的付出也很有限,而它給人帶來的快樂與愜意,也讓人感到了一種滿足。人給人帶來的往往都是一些過于深刻乃至尖刻的問題,讓人迷失其中而不得開心;而狗給人帶來的卻是養生保健、是免疫力、是一點精神,故養狗久而久之,人不僅會活得更堅挺,而且也會活得更富有天性。
的確。那天遛狗兩小時左右攜狗而歸,一切都變得那么簡單,那么輕松,還贏得了一個晚上的好心情乃至一夜好睡眠。難怪《狗啊,狗》一書,讓那么多讀者讀后對狗肅然起敬。這也要感謝巴金、季羨林、楊絳、馮驥才、白先勇、林清玄等現當代作家、學者,他們在這本書里向人們傳播了一個共同的主題:狗是人類最可信賴與尊敬的朋友,狗在人的世界里所表現出來的諸多品德,永遠都是人類道德的一面鏡子。正如米蘭·昆德拉所說:“狗是我們與天堂之間的媒介?!笔前?,廣為流傳的《忠犬八公的故事》,就是狗的道德美一個有力的證明。
從某種意義上說,狗不僅通人性,也與養生有緣,索性就稱之為一只“會減負的狗”,那天下午如果不是狗的到來,我可能還會在痛苦閱讀的黑暗王國里摸索更多的時間,感謝狗突然闖入給我“減負”!狗擾之際畢竟已近黃昏,“黃昏無限好,美在狗來到?!迸c其叫“閱讀的黃昏”,倒還不如就叫“閱讀攜手黃昏頌”更切題、更現實、更合用,這種與實際生活相結合的生存哲學,往往從某種程度上擺平了我們對于存在哲學的許多奢望與需求,并且也淡化了我們的存在感,可謂狗在故我在,我在故遛狗,這“在”就如同海德格爾所說的“思”??蓳碛泄返摹八肌?,卻是這般如意,又這般養心!假如沒有狗,用金錢也買不到這種養生的良方妙藥。呵,狗啊,狗,感謝你不僅給我帶來了不朽的哲學啟悟,又減輕了我讀書凝神不盡的負擔!養狗如養生,養生即存在。知狗者如知天命也,也可謂之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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