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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離開那所偏僻的鄉村中學后,我已將近二十多年沒有去過紹嶺了。在我的記憶中,紹嶺是鐫刻在心靈深處的一塊碑石,是一道難以磨滅的印痕。那殘留在記憶深處的痕跡,時常如氣泡一樣從水底汩汩冒出,在平靜的湖面上泛起一陣溫馨的漣漪。
紹嶺是太平湖北岸的一座低矮的山嶺,看上去很不起眼,但紹嶺的名氣卻很大,太平湖北岸一帶居住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有這么一個地方,這主要得益于紹嶺獨特的地理位置。在太平湖蓄水前,紹嶺有一條官道通往三豐一帶。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太平湖蓄水后,紹嶺南側天然的湖灣就成了班船停靠的碼頭。太平湖北岸三豐一帶的居民要想去太平縣城,最便捷的路徑就是從紹嶺坐班船到湖對岸的共幸碼頭。在班船的汽笛聲中,不時喧騰起一片浪花。
記憶中的紹嶺碼頭是簡陋而又冷落的。一條沙石路從嶺頭穿插而下,沿著山坳蜿蜒伸向湖邊的沙灘地。沙石路右側的山上點綴著十幾棟高低錯落的簡陋平房,那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移民時遷徙的小村落。湖邊的碼頭沒有固定的地點,常隨著太平湖水位的漲落而移動。雨季時,湖水齊著山腰,緊貼著村莊,從嶺頭到碼頭只有一箭之地,滿眼是汪汪一片碧綠的湖水;秋冬季節,湖水一落千丈,退縮在遠處山坳的拐角處,懶散地擁擠成一團灰白色。
在鄉村學校漫長的寂寞時光里,我總是向往著城里的熱鬧和繁華,周末便和家在城里的同事一起踏上了去縣城的路。同行的幾個人騎著破舊的自行車,一路歡暢地奔向紹嶺碼頭。清脆的車鈴聲如油菜花香似地飄蕩在鄉村的田野上,疾馳的車輪如洪流般滾動著年輕氣盛的蓬勃活力。一頓飯的工夫,我們就在顛簸中抵達紹嶺碼頭。乘坐的班船自然是杳然不見蹤影,漫長的等待是每次乘船的“必修課”。
紹嶺碼頭的風景是賞心悅目的,這無形中大大沖淡了等待的寂寞和焦急。站在嶺頭向南展望,遠處連綿的群山在明鏡似的湖面上跌宕起伏著,宛如遼闊的草原上涌動著黑色的牛群,讓人產生一種蒼莽雄渾的感覺;近處的湖灣如一把碩大的圈椅,將一泓溫柔的湖水擁抱在懷中,給人一種浪漫和溫馨的情調。湖岸邊的粉墻黛瓦掩映在翠綠的竹林中,幾聲渺遠的雞啼劃破湖面的天空,寧靜幽遠的韻味彌漫在山光水色里,閑適和悠然的心境如清新的湖風迎面吹拂過來。
從嶺頭飛快地推著自行車走下來,踩著泥濘的沙土路奔向湖岸邊,將自行車隨便丟放在湖邊的沙灘地上,我們一個個像快樂的兒童一樣在湖邊蹦跶起來,平常在校園里不茍言笑的嚴肅早已甩在嶺頭的草叢里。湖邊的沙灘地潔凈而又松軟,踩上去有一種綿柔的感覺,沙沙的腳步聲如同春蠶食葉似地回響在耳畔,酥麻麻地撞得人心有些迷醉。細細的黃沙如綢布一樣縈繞在岸邊,淺淺的腳印如同跳動的音符在沙灘上串串飛揚。順手撿起一枚石片,斜著身用力朝湖面擲去,輕薄的石片如蜻蜓點水似地在湖面上飄飛起來,濺起的水花形成一圈圈漣漪,在我們歡快的叫喊聲中逐漸消失得沒有蹤影。
客運的班船終于在悠長的汽笛聲中緩緩駛向湖岸邊,我們戀戀不舍地離開湖邊的沙灘地,扛著自行車跨上了窄小擁擠的輪船。坐在輪船的舷窗旁,滿眼是涌動的湖水和起伏的山嶺。紹嶺湖灣如退縮的攝影鏡頭,漸次模糊起來,最后變成一個細小的黑點,湮沒在浩渺的湖水中。
離開那所鄉村學校后,我就再也沒有踏上紹嶺的土地,但紹嶺的山水卻永遠定格在我青春的記憶里。如今我時常想起紹嶺,想起在寂寞的鄉村教師生活中那一段歡樂的旅程,心中自然涌起對那段教師生涯的深深懷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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