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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在安徽博物院觀看“魯迅的藝術世界——北京魯迅博物館館藏文物展”。在欣賞先生書法、信札、設計作品時,突然想到今年是其誕生140周年、逝世85周年。檢出書架上的書籍,有其作品,有別人寫他的,拉拉雜雜10余冊。
三伏天,白日上班,無所用心。晚間,躲進空調房,管他奧運和疫情,大快朵頤讀魯迅,有雪夜讀禁書之暢。愈讀愈覺得“老頭子”深刻、孤獨、可親。掩卷,更為以前應付地讀他的作品而慚愧。
雖生長在清朝官宦之家,但祖父的“斬監候”和父親的病故,讓這個“大少爺”過早地體味到人世的悲涼。走出紹興,到南京到東京,急劇變革的紛繁亂世,使他將個人意識擴張到民族與國家的苦難與圖強。1903年,在日本斷發拍照后,寫成《自題小像》言志,“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這比當年在三味書屋課桌上刻寫“早”字,更有救世的廣大。棄醫從文后,他對中國人和中華民族的認知與理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精神上的解剖在二十世紀初,是流行的。故而,新文化運動打出德先生、賽先生兩面大旗。流行的,也容易速朽,或者為某些人所利用。他清醒地看到這一點,作品的字里行間都隱隱透著一絲殺意。“兩間余一卒,荷戟獨徬徨。”是他戰斗的寫照。
也許正是當時的政治環境、文白交雜的句子、日文硬譯的詞匯以及虛實的用筆,讓我們和他、他的作品之間產生了巨大隔膜,不細細揣摩又難以發現其中的深意。他也明了這一點,“我的文章,未有閱歷的人實在不見得看得懂”,怕周樹人成為學生們“三怕”之一。其實,彼時也有很多人怕他。因為其刻薄好斗,主張“痛打落水狗”,至死“一個也不寬恕”。深刻的人,“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注定是孤獨的。甚至孤獨到連最親密的愛人許廣平也不太理解他,正如張兆和不理解沈從文。許廣平不理解、馮雪峰不理解,更遑論幾十年后的我們。
魯迅曾說他寫作的目的之一,是為那些“如我年輕時候似的正做著美夢的青年”。他明了國家和民族的希望在青年,所以他愿意甚至犧牲自己、或被青年利用也幫助青年。對大眾,對青年,對進步的社會事業,他甘于做“牛”,做“泥土”。“我這幾年來,常想給別人出一點力,所以在北京時,拼命地做,忘記吃飯,減少睡眠,吃了藥來編輯、校對、作文。”
“只有夜還算是誠實的。”魯迅愛夜,曾作《夜頌》;曾寫下“大夜彌天,璧月澄照”。“愛夜的人,于是領受了夜所給與的光明。”夜讀魯迅,四周俱寂,喧鬧的城市安靜下來,看到他大病初愈后寫下的話,“外面的進行著的夜,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悲從中來,那個“橫眉冷對千夫指”的“狂人”,也有著“無情未必真豪杰”的柔軟,“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深情。忘記一己的病軀,依然懷想著“無窮”和“無數”。他匆匆獨行在暗夜中,試圖砸碎鐵屋子,透進微光給民眾和國家。
月光如水照緇衣。百年后的今天,我在夜里讀他的書,權做一種紀念與懷想。紀念一位行者,懷想一位先知。他如同一個路標,一直在前面指引著我們前行,只是我們常常忽視、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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