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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南唐的宮苑里,在絲竹悠揚的小樓上,一定也有一張高貴的古琴陳在琴幾上,上面纖指彈撥,替人說憂傷。
喜歡“南唐”這國名許多年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煜。綠蔭繞窗的夏夜,在雨聲里讀李煜詞,忽然想起來查查南唐國址。查到后一驚,竟就是今天江西、安徽和江蘇一帶,長江中下游一帶的江南江北呀。天啊,我一時感慨不已。我生長、生活四十余年的這方土地,原是舊時南唐之國。那個被后人稱為南唐后主的李煜,他在南京,與我只一江之隔。
只是,如今一江之隔的南京,多的是法國梧桐。
一千多年前,李煜在他的南唐都城南京徘徊不眠時,宮階下,風吹梧桐,滿院秋色。他大約不會知道,一千年后,風還在吹,雨還在下,江南的煙雨月色中婆娑搖動的,大多已是千萬棵外來樹種——法國梧桐。
如果沒有戰爭,南唐多好啊——占據著長江中下游的江南江北肥沃國土,岸上采桑采茶,水里采蓮采菱。物產豐饒,經濟發達,支撐起文化繁榮。從民間到宮苑,南唐的空氣里飄滿詩酒芬芳……如果可以穿越,讓我選擇一個古代的王朝來度紅塵,我真愿意在南唐的柳堤上,裊裊婷婷地走過。
盛夏之中,有一個美麗憂傷的節日——七夕,我們在七夕之夜與情人花前月下時,想起的是人間天上的牛郎織女。我們大約不會想到李煜。李煜生在七夕,死在七夕。他從父親手里接過來的江山,已經是殘缺的江山。父親李璟寫過很著名的一句“小樓吹徹玉笙寒”,簡直像是一句讖語。風吹梧桐,一座南唐的王宮御苑都在殘月晨霜里涼寂下去了。即便李煜以臣子之禮侍奉骨骼高聳的北宋,即便一國之主的他見宋使時連龍袍都不敢穿,但,他所有的努力與謹慎,都徒然得像一個笑話。
好在,還有梧桐,還有梧桐這個文學意象讓他聊以排遣一腔春水怨愁。這個“千古詞帝”,他在政治那里遭遇的尷尬和笑話,在文學的檐下,被秋風梧桐一一拂去。在一千多年的文學長亭里,文學還他以尊嚴,以尊貴。他在詩詞里再生了自己的骨骼,擁有了獨立的姿態。
我想,這個世上,是生長著兩棵中國梧桐的。一棵長在鳳凰于飛的華夏土地上,蓬勃茂盛,承載神話;一棵長在南唐之后的文學里,書寫著深具美學意味的孤獨。
午夜雨歇,在古南唐之地,窗外,新月掛林梢。唧唧的夏蟲聲里,那郁郁樹影可是李煜的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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