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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來一本《城南舊事》。記憶中那是一本清新透亮的書,我也正想找找兒時的舊事,便一頁一頁讀起來。
《城南舊事》是林海音記述自己在老北京胡同里的童年舊事。作者通過英子清澈而透亮的眼,稚嫩而敏感的心,感受老北京胡同里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她待人感情真摯,對被大人當作“瘋”女人的秀貞,她充滿信任,她看到的是癡癡地等著被家人丟棄的女兒回來的媽媽;對一個陌生的“賊”,她也充滿善意,她看到的是為供弟弟上學,不得不這樣,反而不斷自責的忠厚的人;對和爸爸曖昧的蘭姨娘,她機靈地穿針引線,撮合她和德先叔,她看到的是身世悲慘、淡雅溫暖的蘭姨娘;她對家里的仆人充滿同情,她看到的是為了養家,到自己家做九年保姆,卻因丈夫疏于照料,失去了兩個孩子的宋媽。故事講述的是一場一場懵懂的別離,是和人的別離,也是和童年的別離。最后,爸爸的花落了,英子的童年也結束了。
整個故事如一泓清泉,澄澈而緩緩地流動,清亮并伴著跳躍的音符,讀起來,仿佛陽光在水面上跳動,輕盈而靈動,帶著一絲離別的惆悵,和英子對善惡的不解與質疑,縈繞著淡淡的哀愁和沉沉的相思。
在英子眼里,一切都是美的,真的,善的。她分不清大人嘴里說的瘋子和壞人,可她的眼是透亮的,她的心是透亮的。她沒有像大人一樣,被蒙上厚厚的一層凡塵,她在用最敏感最稚嫩的心,細微地感受著周邊的世界。
英子的眼光是軟的,是嫩的,是靈動的,是明媚的,不帶一點堅硬和突兀,不帶一點成見和遮蓋,只真真兒地看著,哪怕是被大人說成瘋子的秀貞,英子仍對她充滿信任;哪怕是最后被逮捕的“賊”,她仍記著和他一起去看海的約定;哪怕是和爸爸曖昧的蘭姨娘,和德先叔一起離開時,英子仍依依不舍。
那是一份柔軟,一份鮮嫩,一份純凈,一份透徹,那是除童年之外,任何時候都不會再有的。作者用文字記錄下童年舊事,讓實際的童年過去,而心靈的童年永存了下來。
看著《城南舊事》,眼前浮現的是自己的童年。那在自己的記憶中,早已發黃的影像,隨著林海音通透的描述,竟漸漸清晰起來。我的童年和英子的童年完全不同,但童真是相通的,清新是相同的,自然而毫不掩飾。
童年是如花歲月,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留下的都是甜蜜回憶。也許曾在學校打過鬧過,那都是童真的天然流露;也許曾餓過肚皮,而記住的是,看到美食時的心旌搖蕩;也許冬天腳凍得生疼,課間脫下鞋子搓著腳尖直哭,那是可愛的毫無遮掩。有穿著粉色碎花旗袍,走上講臺,給一年級講解拼音時的喜悅;也有被老師稱作“小鐵梅”時的自豪。想到的,看到的,說著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一個可愛小孩,用純真經歷著生命,經歷著時光。那是在時光隧道深處,一幕幕上演著的,那是各自心中無法書寫的《城南舊事》。
我很慶幸,現在仍可跟著英子的眼光,看到時光深處的自己。每每想到,都淚眼迷離,這不是感嘆艱苦,而是感嘆失去的清澈,無法回頭。那黃舊的、布滿雪花、有呲呲雜音、畫面已漸漸模糊的影像,離我越來越遠,無法修復。
粉色碎花旗袍,是我如花童年的一次高光經歷。其實,回過頭來看,那時所有的時刻,都是高光的:每年暑假頂著烈日,去山上采漫山遍野的黃花菜,曬干了變賣;那偶爾覓得的月季花,獨特的香味,如絲絨般的紅色花瓣高貴端莊;那令人心悸的打碗碗花,總怕碰壞了,就會打碎家里的碗挨罵;那別人院里鎖不住的梔子花,偷偷采回來,泡在水里,插在泥里,束在辮梢,看著一點點綻放;那遍地的油菜花,放學回家,采了油菜花,裝在玻璃瓶里,拿一根從掃把上折下來的竹枝,在土墻上的洞眼里掏蜂子;那一個個牧鵝的傍晚,躺在綠草坡上,看著藍天,任一群白鵝在青草間穿梭;那漆黑的夜里,抓了好多螢火蟲,裝在玻璃瓶里,一閃一閃,做成螢光燈……
童年是清澈的,是詩意的,是閃光的,有“溪頭臥剝蓮蓬”的無賴,有“忙趁東風放紙鳶”的無拘無束,有“小娃撐小艇,偷采白蓮回。不解藏蹤跡,浮萍一道開”的童真。每一分每一秒都閃著金色的光,因為童年時光像金子,童真更像金子,閃著耀眼的光。那光太過耀眼,照亮整個人生。現在看來,仍絢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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