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客戶端訊 上周五晚上,陽光姐姐伍美珍應新安晚報大皖新聞客戶端徽派之邀,現身徽州書局,就兒童文學寫作和青少年閱讀分享了自己的看法,并與現場小粉絲親密互動答疑。
和童年的自己對話
陽光姐姐這個稱呼一喊就是十幾年,“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一直都是這么個稱呼,不過如果小朋友只喊我姐姐,那我會說喊阿姨。”當年因為主持雜志信箱專欄,伍美珍收到很多小朋友的來信,她突然覺得小朋友的苦惱、喜悅和大人都不一樣,“成年人都是從童年過來的,但我敢說很多人都忘了童年的感覺,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就開始給小朋友寫故事。”就像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林格倫所說,每次寫作的時候,心中都有個小孩子,就是童年的自己,伍美珍也一樣,“我收到那么多小朋友來信,也喚醒了童年的我自己,跟現在的我對話和交流,這是非常美好的人生體驗。”
“當時因為有了這個通道,寫了作品,出版社就出書,品牌就叫陽光姐姐,我也沒有想到品牌做那么大,有人說已經成為一個IP了,但我覺得主要還是作品嘛。”伍美珍出生在皖南屯溪,但她說自己只寫過一本關于自己的童年的書,“我寫的其它作品都是我們現代的當下孩子的童年。很多小朋友看到我會驚訝,以為伍美珍是一個和他們一樣大的小孩子,他們覺得我寫的故事發生在他們班級,他們懷疑我是不是在世界各地發展了很多校園臥底,在教室裝了監控器,我就說如果你覺得非常真實,你可以寫一寫你的班級故事,同桌故事。”伍美珍為熱衷寫作的孩子們開辟了出版的通道,至今“陽光家族”已經培養了600多名小作家,其中很多孩子都已經上大學了。
兒童文學有自己的美
在伍美珍眼里,兒童文學是一門學科,是屬于文學中的一個品類。兒童文學起源于西方,五四時期周作人他們翻譯了很多作品開啟了中國兒童文學的新時代。在伍美珍眼中安徒生是現代童話奠基人。“我的理解是,兒童文學是為兒童創作的文學作品,兒童文學作家創作的,還有一些我們的作家創作了這個作品,并不是有意識為兒童創作,但是得到兒童的歡迎,《西游記》無意中契合了兒童的品位,從某種意義上,它也算兒童文學作品。”伍美珍指出,并不是出現了孩子的文學作品就是兒童文學,譬如愛麗絲-門羅的短篇《孩子的游戲》就不能算,“小說非常殘忍,中間的主人公雖然是孩子,但它不是兒童文學作品。”
“兒童文學有自己的美學特征,美好的向善的充滿幻想的,非常純美的,而不是讓孩子覺得世界很絕望很黑暗。兒童文學作為文學獨立學科是來源于西方的,我們拿來主義向他們學習。我們國家的兒童文學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之后,有了一個發展的契機,因為中國很多學者引進了西方作品和理論,讓中國兒童文學作家看到了,進入很好的借鑒階段,進入非常繁榮的年代。2005-2015被稱作中國兒童文學的黃金十年,我的機遇也是特別好的。”
興趣的萌芽非常可貴
“雖然小讀者們把我當成他們的同齡人,但我的女兒覺得我不懂她,我女兒會愿意把秘密告訴其她阿姨。”伍美珍覺得孩子的心思是很奇妙的,她也覺得中國家長對孩子態度越來越民主。十幾年前,在自己的簽售見面會上,伍美珍發現很多孩子都是獨自背著書包偷偷來的,因為家長不支持,“之前去見面會,下面都是孩子,現在去書展,下面大部分是家長,他們非常支持孩子來見自己喜歡的作家,聽孩子喜歡的作家的講座。現在的家長對孩子真的很尊重很民主,體現了教育理念的進步,尊重孩子的天性和需求,是現代的教育理念。”
“我每年會做很多講座,發現現在大家把孩子閱讀的重要性放得太大了,閱讀本來應該是件隨意的事情輕松的事情。”伍美珍以自己為例,表示媽媽為好吃貪玩的事情罵過自己,但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看閑書責罵過自己。“在閱讀方面,我的媽媽從沒有打擊我,我很感謝她。否則可能我就不會成為一個作家,至少不會是一個愛看書的孩子。”
“孩子的閱讀方面,給予的唯一態度就是支持,其它不要做太多干涉。逼著孩子讀四大名著,你堅持的就是對的么?”伍美珍很支持“畏懼童年”的說法,她直言至今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自己是對的,“孩子愛讀什么書喜歡什么事情,你不要粗暴的干涉。萌芽是非常難得的,它是成功的動力,可能長成一棵大樹,成為他幸福的源泉。幸福不是有錢有權,是安安心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學會給孩子留白
在伍美珍看來,如今的家長太疼愛孩子了,什么事情都要管,“要給孩子足夠空間留白和自主性。最好的教育就是追求自己的事業,做好榜樣。”在伍美珍看來,每一代孩子的煩惱困惑大致差不多,從學業到友誼,從與父母的矛盾到情感問題,“每年四五十場校園講座包括網絡互動,我還是比較熟悉和了解的,信箱里堆滿孩子們的來信,以前能看,現在做不到每一封都看。但是會了解孩子們的狀態,不光是為了寫作,而是覺得很有意思。包括他們的語言,他們的苦惱和快樂,特別有意思。有記者問我最近讀什么,我開玩笑說,我最愛讀小讀者的來信。”
伍美珍說,在深圳碰見過一個上高中的大孩子,知道自己要去簽售就給自己寫了一封信,說想合影,“抱著我就哭了,被長大的讀者惦記著,覺得當個作家還是很幸福的。”
孩子的煩惱困惑可能一直相似,現在的世界看不懂了倒是讓伍美珍常常感慨。“選擇寫兒童文學就是覺得我比較弱智,不太能應付周圍的環境。工作之后會覺得社會上都是些奇怪的事情,當時自己就是太單純了,應付不來。我就覺得我寫兒童文學還是蠻合適的,能夠把控這個局面。成年人在想什么,我現在也不知道。當然他們很能干,也很聰明,但我跟不上。很多朋友也會覺得我很厲害的樣子,可能他們眼中的我跟我眼里的我是不一樣的。”
伍美珍說,年輕的時候把寫作當事業來做,現在已經是比較有趣的人生狀態。“人一生很漫長,有了工作有了家庭就什么都不想做了,其實也挺無聊的,能寫作經常看書思考,人會充實一些,這也算一個愛好吧。”
老天會愛笨小孩
伍美珍說自己從開始寫作的時候就關注市場,但如今這個市場已經繁榮到自己看不懂的地步,“富豪榜就是娛樂榜,你們要相信你們就有點傻,作家和富豪扯不上邊。”伍美珍也恨透了盜版書,她直言很多學校門口賣盜版書的書店和盜版書一樣“猥瑣”。伍美珍直言,一本書最主要不是炒作,而是產品的內容。雖然有了工作室,但伍美珍直言自己在控制,“很多東西有契機可以參與,但最主要還是做圖書,做精品的圖書。”讓伍美珍感慨的還有民營書店的萎縮,“我剛開始寫作,在合肥很多學校門口都有很多很好的民營書店。我知道的兩家,其中一家后來砌墻拆掉了,另一家博覽書店變成了水果店,我猜是房租太貴了。”
“我小時候喜歡在草稿本上寫小說,同學們在班級傳著看,數學老師說,誰寫的?他們說班長。數學老師把我喊到辦公室,不是批評我的,他拿著我的本子問了一句話,這里面的東西真的是你寫的么?不是抄的嗎?他沒有鼓勵我,我猜如果是語文老師就會鼓勵我。因為這個經歷,我找到出版社,幫這些孩子出版。這也成為我們工作室的一個重要事項。這跟寫作文完全不一樣,還能給孩子發稿費,很多孩子嘗到了寫作的甜頭,愛上了寫作。”
當然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要當作家,就像不能要求每一個孩子要考到全班前十,伍美珍寫了一本《老天會愛笨小孩》,鼓勵家長老師和孩子找到自己的價值,“官方評價太單一,現在很多學校老師會跟我說,有的孩子陶藝非常好,有的孩子閱讀量是最多的,或者朗誦很好,教育工作者已經意識到多元化這一點,找到孩子的自信方法非常多。”面對學校家長給孩子閱讀的壓力以及由此帶來的矛盾,伍美珍表示家長和孩子有爭論不可怕,兩股勁才能讓事情進步,孩子讀書更重要是一個感受的過程。
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客戶端記者 蔣楠楠 李燕然/文 陳群/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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