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我與《新安晚報》的緣分,要追溯到上個世紀90年代初。因為喜歡讀書寫作,一直渴望能到報刊雜志社工作。1992年夏,看到媒體發(fā)布廣告,《新安晚報》創(chuàng)辦,需要招聘編輯、記者和工作人員。于是,我從小城來到了省城。當我向親戚把相關情況說明后,親戚不太支持我,因為是“招聘”,他希望我能到“辦理調動”的單位,而不是招聘。就這樣,我沒有參與那次招聘,失去了與《新安晚報》共同成長的一次良緣。1994年,當我正式調動來到合肥,我的編輯記者之心“不死”,我還是去了當時《新安晚報》總編錢玉歲先生的辦公室,錢先生看了我的材料,知道我執(zhí)著的意愿,樂呵呵地說,“你看看,你是學外語的,文字功底又好,屬于復合型人才,我們是需要的。你考慮好了,可以通過相關手續(xù)進來。但是,我們暫時沒有編制,不能辦理調動,都是聘用制。”我?guī)еe綜復雜的心緒離開了錢總編的辦公室。記得此前此后有一位年兄叫劉偉,他毅然決然參加“招聘”,后來成了《新安晚報》的副總編。
自那以后,我與《新安晚報》結下了不解之緣。那時候,安徽沒有一份全省性的晚報,安徽人大多閱讀《新民晚報》。具有濃厚本土氣息的《新安晚報》一誕生,就受到讀者的青睞與擁躉,我對“為老百姓辦,給老百姓看”的這份報紙更是愛不釋手,從此每天必讀《新安晚報》。
平日里因為愛好寫一些散文隨筆以及讀書筆記方面的文字,我從讀者變成了作者,更多的是與《新安晚報》副刊結緣。當年的“專副刊”、“8周刊”、“文學之舟”、“人生百味”以及現(xiàn)在的“城事”、“悅讀”等等副刊欄目,都是我重點閱讀和投稿的對象。
記得第一次在《新安晚報》刊文是1994年,當時我表姑父英年早逝。表姑、姑父待人真誠、善良、好客。我寫《表姑》一文,表達了我對他們一家人那份寸草春暉之情。有位鄉(xiāng)下親戚讀了報紙后,熱淚盈眶。多年后,說起這事,他還把當年收藏的發(fā)黃了的報紙拿給我看。自那以后,我先后在《新安晚報》上寫過《紅樓夢》、《童年與故鄉(xiāng)》(古爾布蘭生)等名著的書評,寫過參訪牛津大學、劍橋大學、悉尼大學和廈門大學等世界名校后的隨筆散文,《閱讀阿蘭德波頓》、《失落的鳳凰》等多篇讀書筆記和文化隨筆被《新安晚報》整版刊發(fā)。欣逢《新安晚報》創(chuàng)刊二十五周年,我打開了自己積攢多年的報刊剪貼和發(fā)文登記薄,發(fā)現(xiàn)自己在《新安晚報》上發(fā)表了98篇稿件,有一年居然發(fā)了14篇。也有讀者在《新安晚報》上發(fā)表對我的評論,激勵我繼續(xù)結緣文字。遺憾的是多次搬家,有些報紙沒有留存下來。
因為投稿,我與劉偉、戎毓明、何顯玉、馬麗春、黃從慎、蔣楠楠等編輯記者便有了文字上的交流。起初,對只是文字往來未曾謀面的這些編輯記者,我只有“模糊”的印象,感覺他們非常嚴謹,敬畏文字,愛崗敬業(yè)。有時候下午得知稿件被用,清晨又獲悉夜里被撤稿,可見這細小的變化凝聚著他們辛勤的汗水。記得第一次走進位于安慶路的報社辦公室是在二十年前,當時報社的辦公室是個很大的大廳,每個人一個小小的辦公區(qū)間。當我來到馬麗春的辦公區(qū)間時,她正在給某位作者打電話,“這篇稿件不能用,學術味太濃了,報紙副刊要雅俗共賞,不是學術論壇。何況文章里面的很多觀點有失偏頗。”這是老馬給我的第一印象,說話干凈利索,雷厲風行,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腔調。她放下電話,笑了笑,招呼我坐下。這時,我發(fā)現(xiàn)老馬這個人有棱有角,少了女人那種“委婉”。這是我第一眼中的馬麗春。每次投完稿,我都會給她發(fā)個短信,她會立馬回復,“這篇文字好,明天就見報”、“這篇文字我讓某某編輯處理”、“這篇不能用”……回答簡潔,觀點也很鮮明,基本上,我得到她的回復后就知道,這篇文字能不能見報。記得有一次,我寫了篇姜文電影《讓子彈飛》的影評文章《子彈飛向誰》,對當今社會的某些現(xiàn)狀予以抨擊,文章里可能有些觀點比較偏激。老馬給我發(fā)了短信,“這篇文字你讓我怎么發(fā)?你是想讓我下班?”看了信息,我不禁莞爾。
后來在諸多文化活動中,我和更多的編輯記者不期而遇,漸漸熟悉起來。印象深刻的是副刊編輯黃從慎先生,話語不多,總是處于思考中。談到副刊性質時,他如是說,“無論是作者還是我們編輯,都應該牢記報紙的定位,百姓看的報紙,行文要接地氣。”有時候,會收到他發(fā)來的消息,建議修改文章中的某個觀點或者某一句話。記得我曾經給他一篇稿件,是我參觀英國伊頓公學后,談這個學校的治學情況。他說這個立意好,于是打來電話,仔細詢問該學校的有關情況,隨后潤色稿件。第二天《伊頓公學的門》見報。省教育廳領導還給我打來電話,說寫得好。從慎先生那種對編輯事業(yè)的矢志不移的精神,那種“為人作嫁衣”的奉獻精神,體現(xiàn)了新安晚報社整體執(zhí)著和敬業(yè)的優(yōu)良作風。要想在眾多作品中辨出精華和糟粕,必須具備豐富的編輯知識。他們靠著銳利的眼光和辛勤的勞作,靠著對生活的熱愛去工作,經過他們的疏導和過濾,相對完美的作品才能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
記得著名詩人梁小斌先生在北京生病住院,牽動各方,全國諸多媒體紛紛發(fā)出聲音,愛心善款紛至沓來,中國作協(xié)主席鐵凝致電慰問。《新安晚報》打來電話,要我寫一篇關于梁小斌的文字,并說,我們安徽更應該要有聲音。于是,我寫了一篇《我所認識的梁小斌》。記得一大早,有朋友看到報紙后,就紛紛打電話詢問梁先生的病情。著名詩人汪國真突然辭世,新安晚報記者蔣楠楠先生得知我和汪先生有過交往,并即刻電話采訪我。次日,《詩人汪國真去了“遠方”》見報,刊載了對我省幾位文化界人士的訪談。“他守住了大眾文化的底線,他給人間帶來輕松和優(yōu)雅,他和他的詩是那個時代的美”。《新安晚報》以一顆真誠的敬畏歷史之心,告慰了這位遠去的詩人……
這些年一路走來,我先后出版各類著作十余部,加入了中國作家協(xié)會和中國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不僅是寫作,即便是我投稿甚少的時候,我也會每天瀏覽《新安晚報》;如果出差,電子版也會受到我的青睞。《新安晚報》是展示安徽的舞臺,是安徽人了解世界的窗口。如果哪天不讀《新安晚報》,就有一種魂不守舍的恍惚,因為《新安晚報》那淡淡的墨香,已經成了我的莫逆之情,閱讀《新安晚報》、給《新安晚報》撰稿,已經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謹以此文恭賀《新安晚報》二十五周年華誕。
請輸入驗證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