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完片,地推小姐姐問怎么樣,我說道格拉斯是另一個《天使A》嗎?昨天辦公室另一個小姐姐突然又贊嘆這部只賣了幾百萬人民幣的電影,因為她是一位心理咨詢師,她在跟我說無奈的認同和真正的背棄。這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呂克·貝松突然開始描述人生的痛苦,上一次他在說一個悲傷的孩子,還是敲開了殺手萊昂的房門的瑪蒂爾達——那個害死了一個職業殺手的小姑娘,那個成就了一個偉大殺手的小姑娘。
那是快30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年,呂克貝松的金字招牌,確實漸漸失去了色彩。有一年呂克·貝松來上海電影節做評委會主席,可惜那會兒我還年輕,更喜歡巖井俊二。在電梯口,我捏著卡片機懟著呂克·貝松的臉一通狂拍,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沒禮貌得離譜。可以這么說吧,中國電影市場狂飆的這些年,呂克·貝松沒怎么參與。除了平遙給了他一次非常大的禮遇。
這片子7分左右吧,但是不知道一通神操作,一度飆到了8.3分,我確實不太明白,70歲的呂克·貝松大爺,戳到了影迷的哪根敏感的脆弱的神經。而且呂克·貝松被放大的對白和斯科西斯被放大的對白殊途同歸,漫威拍的根本不是電影!我不知道呂克·貝松把電影命名為“DogMan”是不是對IronMan SpiderMan和SuperMan的刻意對立,但《狗神》這個片名確實是一個毀掉電影“錢途”的名字。
實際上,電影更應該叫DogFather。
Based on a true story,鎖住,禁錮,這個男演員演得確實可以,這是呂克·貝松第一次入圍“歐洲三大”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更銷魂的是,呂克·貝松和主演居然在中國竭盡全力宣傳;更更銷魂的是,上映第五天,《狗神》的票房累計剛剛650萬人民幣。《狗神》的票房遭遇比狗神慘。
2020年,露易絲·格麗克拿到了諾貝爾文學獎,2023年她走了。關于《狗神》這個俗套的溫情故事,露易絲·格麗克有一首詩:
安慰,在暴力之后:如今要待我好,對我并沒有益處,暴力已經改變了我。黎明。小山閃耀著,赭色和火,甚至田地也閃耀著。八月的太陽,正在歸還曾被帶走的一切。它已經改變過一次,它已經僵硬,不要請求它再次回應。像夏日的一日,出奇地安靜。楓樹長長的樹蔭,在礫石小路上近乎紫色。
沒錯。其實在我看來,《狗神》和《三大隊》一樣,骨子里的色彩都不是非常明亮的,露易絲·格麗克的詩集叫《直到世界反映了靈魂最深層的需要》和《月光的合金》,我當然解讀不了這個最深層的需要,但我感覺那是一個堅硬的答案,可能并不會非常友好。趕巧不巧,呂克·貝松在中國路演的路上,除了質疑漫威和強調人生的痛苦,有一句話似乎和露易絲·格麗克殊途同歸了:“我們在這個世界的更深處,應該感激自己還活著。”
可能引進題材本身,更有進步性。
我說它該叫《狗教父》并不全是胡扯,除了有段落致敬,電影里很多老歌配樂都很帶感,包括《教父》里的《Speak Softly Love》。還有片尾曲《Autumn Star》,也很好聽。如果從配樂這個問題上說,呂克·貝松確實重返巔峰了,耳畔又響起了Sting的《Shape of My Heart》。雖然貌似輕柔撫平著創傷,可誰真搞清楚了片尾那陰影里,一顆心的真正形狀了呢? (蔣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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