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很多人都說，2020年是魔幻的一年。對于以“浪漫”聞名的法國人來說，恐怕沒什么比二度全國“封城”更魔幻的了。歐洲抗疫故事第二篇，是一個在魔幻的現實中頗有些“法式浪漫”的故事，敬請查收。

10月30日，一對新人在法國巴黎埃菲爾鐵塔附近的特羅卡德羅廣場慶祝訂婚。新華社記者高靜攝

新華社巴黎11月17日電（記者唐霽）指針撥回10月29日傍晚6時，在法國西部城市南特，鮮花批發商馬蒂諾正在發愁。距離法國二度實施全國“封城令”還剩幾個小時了，超市里包括鮮花在內所有“非必需”柜臺都要關閉，他庫存的上萬束鮮花屆時該何去何從？一個念頭在他心中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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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兩名老人在法國巴黎街頭過馬路。新華社記者 高靜 攝

“第二波”疫情襲來，按照法國衛生總署的說法，法國新冠累計確診病例數已高居世界第四，法國醫療體系還在承受著比今年春季第一次“封城”時更大的壓力，老人等易感人群正面臨再次升高的感染風險。

10月29日，法國被迫啟動二度“封城”的前一天，法國西部德塞夫勒省蓋特布爾斯養老院通過法國媒體發出求救：養老院81位老人中34人感染了新冠病毒，18位工作人員也中招。“整個養老院工作人員減員三分之一。”養老院負責人塞韋里娜·戈里很焦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法國走進沉沉黑夜。午夜過后，二次“封城”正式啟動。

這是10月30日凌晨在法國巴黎拍攝的空曠的街道。新華社/路透

10月30日一大早，三名消防員敲開了蓋特布爾斯養老院大門。原來，他們看到媒體報道后，從不同城市趕來當志愿者，協助救援和消毒工作。

“從上午開始，我接到好幾個電話，人們要求來養老院當志愿者。”戈里長舒了一口氣。打來電話的有救護車司機、老師，還有曾經在養老院實習過的學生。

11月2日，一名行人戴著口罩走過法國雷恩街頭一張致敬防疫工作者的海報。新華社/法新

像蓋特布爾斯養老院一樣在困境中迎來援軍的不止一家。

在里昂市，德辛斯養老院院長貝亞特麗斯接到了電話，“一位先生來到養老院報名當志愿者，他沒有護士資質，于是承擔起周末為設備消毒的任務。”

在濱海塞納省埃爾伯夫市，急救室的醫護人員收到24張披薩餅，好心人未留姓名。“這些披薩餅，讓我們欣慰地感到，我們沒有被忘記！”護士卡羅琳激動地說。

法國濱海塞納省埃爾伯夫市醫院急救室的醫護人員收到一位不留姓名的人免費送來的24張披薩餅。圖片來自網絡

在伊夫林省奧賽市，廚師薩米埃爾在萬圣節假期也沒閑著。“‘封城令’要求餐館關門，我只能待在家中。我問醫生朋友們最需要什么，他們說忙到沒時間吃飯。”于是，薩米埃爾堅持為當地醫護人員制作免費午餐，還攜手其他供貨商自發成立了一個配送鏈。

“封城令”下，書店、日用品等“非必需”商業機構要被迫關門。在法國東南部城市艾克斯萊班，一家可以開門的糕點店櫥窗里，在糕點中間擺放著書籍和鞋子。店老板瑪麗-奧蘿爾說：“我們在貨架上擺出附近開不了門的商店的商品。春天‘封城’時，我們猝不及防，沒發揮什么作用。這一次，我們必須團結起來。”

10月30日，一名女子走過法國巴黎香榭麗舍大街上一家關門的餐廳。新華社記者 高靜 攝

正如法國《費加羅報》的點評，從表面上看，法國第二次“封城”與第一次相比有所不同，大部分行業保持正常運轉，人們忙于日常工作，也沒有更多時間參加志愿服務，連今年春天“封城”時人們自發站在窗前為醫護人員鼓掌的溫情場面似乎也消失了，但事實上一股團結的力量正悄然匯聚。

就在10月30日二度“封城”第一天，南特市多家養老院收到了大量鮮花。大廳、走廊、花園里，一下子擺滿了各色玫瑰、康乃馨……

“與其看著鮮花在倉庫里枯萎或被扔掉，不如給養老院的老人們帶去美好。” 這就是馬蒂諾的決定。

前一晚，他給周圍養老院逐一打電話，詢問對方愿不愿意收下這些鮮花的饋贈，受到大家熱烈響應。

鮮花批發商馬蒂諾送給養老院的鮮花。圖片來自網絡

法國總統馬克龍在不久前結束的巴黎和平論壇上說，新冠疫情是人類面臨的重大災難，“第二波”疫情加劇甚至可能讓一些法國人產生不知疫情何時才能結束的恐懼感。他號召法國各行各業再次團結起來，度過黑夜，迎來光明。

“這是最壞的時代，這也是最好的時代。”他說。（編輯：唐志強、孫浩；剪輯：王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