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正癱在沙發上刷某讀書平臺,突然彈出來個《圍城》書評推送。好家伙,作者連方鴻漸襯衫第二顆紐扣的磨損程度都分析上了,說什么“松動的紐扣象征著現代知識分子的漂泊感”。我盯著屏幕直樂——錢先生要是在世,怕是要舉著《圍城》追著人打:“我寫的是婚姻圍城,誰準你們分析起襯衫扣子了?”這哪是書評,分明是給小說人物紋身,還是紋的網紅同款蝴蝶結!
上周更離譜,有篇分析張愛玲《金鎖記》的AI文章,非說七巧臨死前聽見“梧桐葉在琉璃瓦上打拍子”,這都是沒影的事,張愛玲要知道她的大作被人這樣魔改,非得氣得活過來不可。
我最近倒練出個絕活:專挑排比句里的代碼味兒。就像在網紅整容臉上去找媽媽給的原始顴骨,昨天硬是從某AI生成的金庸書評里,扒拉出句“令狐沖的獨孤九劍暗合量子糾纏原理”。更絕的是某篇《駱駝祥子》分析,非說祥子拉車軌跡構成“城市空間異化的拓撲學圖譜”——要真這么學術,老舍先生得從棺材板里跳出來重寫《四世同堂》量子力學版!
就像老式膠片電影的顆粒感,現在連錯別字都成了奢侈品。昨天在圖書館看見個學生,居然在論文里故意寫錯“寒暄”的暄字,就為讓導師覺得“這是人類才有的笨拙”。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像考古學家那樣,在AI生成的論文里瘋狂尋找半枚帶體溫的指紋——就像在美顏過度的自拍里,試圖辨認出她媽生她時留下的胎記,在機械復制的文字沙漠里,拼命尋找那滴被算法蒸發的人類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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