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真的很強硬,它就打了幾個噴嚏,天地萬物就換了新裝,變了模樣。光禿禿的樹枝上綴滿了朵朵潔白的“梨花”,風一吹,花兒紛紛飄落,一只只銀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盤旋、翻轉,孩童一般撒著歡似的舞蹈。
風鈴一樣的冰凍溜子掛滿了屋檐、樹梢,一排排、一簇簇。寒風吹過,冰凍溜子輕輕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彈奏的冬日樂章。它也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出生的我們,冬天最好的玩具。
當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潛意識里就知道,炸爆米花的來了。我們就央求母親,用量米的桶子,給我們裝一桶或玉米或蠶豆或粳米之類的,一路小跑著去排隊。然后,看著師傅把帶來的原料,倒進一個通體漆黑的葫蘆狀容器里,緩緩轉動著烏黑發亮的搖柄。隨著爐火的升溫,容器內壓力逐漸增大,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淡淡的米香或豆香。
火候差不多時,師傅迅速拉開爆米花機的閥門,一股白霧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響騰空而起,金黃色的爆米花如瀑布般傾瀉而出,散落在一旁的竹簍里。
彼時,我們用雙手捂著耳朵,三步并作兩步,圍攏上去查看。爆米花特有的香甜,瞬間燃爆了我們的味蕾。
我們一路簇擁著,一會一只小手伸進來抓一把,一會另一只小手伸進來掏幾粒?;丶液?,我們經常會抓一大把放在吃飯的桌子上,然后用食指粘著吃,看誰吃得多,吃得快。有一次,三妹竟把四妹的手指當爆米花給咬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那個年代,最寒冷的日子里,我們的快樂很單純,雪花、爆米花就是我們心中最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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