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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中考和高考都是極其重要的坎。這里所發生的事,都會銘記。
妻子時常笑著說,中考時,一個老斜著望她,一個老在她后踢她板凳,總記得。
1981年暑,烈日高照,知了長鳴。中考了,老二中(現為東風路小學),東邊教室,一樓,她在第四組倒數第二位。
她一直在礦里子弟學校讀小學和初中,認真、細心而自覺,成績總是名列前茅,深得老師們的喜愛,不是學習委員就是班長。不過,男女同學基本是不講話的,她總是和女同學走得近。
數學卷子發下來了,大家都在低頭做題。教室里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蒼蠅飛進飛出都聽得見。監考老師,一位坐在前面,戴著墨鏡,兩位在兩邊慢慢悠悠地踱步。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只有一題拿不準,其余都拿下了,感覺不錯,她抬起頭,想松一口氣。發現月正在看著她,而且是斜望著的,似乎時間很長了。月是她的同班同學,彼此都是熟透的,不過沒有交往。她知道,月成績不好,常站黑板前,又經常被打手。
月坐在第三組倒數第二位,與她正好平排,距離不遠。他的身子是斜對著的,眼光是盯著的,不轉的,期盼的,甚至透著哀求,想抄。
她那時任性而狂妄,心想,你平時不好好學,這時想抄?鬼影子都沒有。她將卷子有意折起來,往左邊移移。可是他仍然斜著望。就在這時,她后面的一位男生正在悄悄地踢她板凳,她知道他的意思,不理睬。一個不理睬,一個老是悄悄地踢。她想,肯定又是一位念書“鐵屎”的家伙,想抄?呸,想得美。
后面看前面沒有動靜,急了,加大了輕輕踢的頻率。她的火,噌——上來了,筆一放,頭一扭,眼向后一橫——白的多黑的少。他,黑漆棍一樣的臉,倒三角一樣的贅肉,還疙疙瘩瘩的,絡腮胡須,瞇縫眼,也是哀求的眼神。他看她憤怒了,監考老師也過來了,頓時蔫癟下去,低下頭,看著桌子,手在捏筆玩。這下,后面安靜了。
分數出來了,她高分進了高中,月離分數線遠著呢。那個踢板凳的家伙,去江南學瓦匠去了。
兩年后,她參加高考,數學難,沒發揮好,只差幾分和大學失之交臂。準備復讀時,正好礦里大招工,她就順利考進去了,開始上班。
過了一年多,來說媒的人很多,其中就有月家人。月中考后,上了技校,也參加工作了。他變得高大、白皙而英俊,父母又是干部,獨生子,這個條件相當優越,可是她沒有同意,原因很簡單,中考時那個無助的可憐的斜著望,太深刻了,抹不掉。為此,家里人和她冷戰了很長時間,家里人哪兒知道她心里的“斜著望”。
后來,月娶了一位高挑漂亮會計,女孩的父母也是干部。時間不長,就生了個大胖小子,日子幸福美滿。往后,他當科長,副局長,風生水起,要頭有頭,要臉有臉。
現在,他們都是奔六的人了,見到面,月就耍貧嘴:“呆子丫頭,非要找那么遠的男人……”“不就是沒有人追求嘛”“你你你,總是閉著眼睛說瞎話……”盡管他混得很好,不知怎的,看到他,那次“斜望”就在眼前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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