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株草上戴花,每棵木上頂花,在肥西不是新鮮事。也是的,草木開花,原是草木一生最為尋常的事,如若沒有花開,草木的愛情怎么能演繹下去?
春天作為起點,肥西的花一路徑跑,跑得山呼海嘯,跑得轟轟烈烈,當然也跑得美美麗麗。
肥西有多少花木,土生的、舶來的,誰能說得清楚、理得分明?就是多,多到贏下了“花木之鄉(xiāng)”的美譽。
我一直在尋找肥西花木的窠臼。肥西崗圩相契,崗有崗的味道,圩有圩的意韻,但有一點共同,就是花木點狀分布,從沒有在一個地方缺位。肥西的花木有古意。古樹星點,圍攏地氣。傳統(tǒng)花意,以野生的狀態(tài)延續(xù)。基因里蘊藏的古,一不小心就氤氳了眼睛,讓你猝不及防。
實際上沒有防的必要,被古意花木打濕,贏得的往往是全身心的快意。
如今說肥西的花木,多從三崗說起。孔崗、三崗、阮崗是謂三崗,核心區(qū)三萬畝的花卉苗木,組建成了一個別樣的世界。花木以莊稼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昭示了另一番道理:莊稼不種當年窮,缺水的崗地,花木當莊稼種,不僅吃飽了肚子,還能撐圓了口袋。
花木成全了一種發(fā)家致富的苗木經(jīng)濟,而隨之所帶來的聯(lián)動效應,卻是意料不到的——美在一方土地上“恣意妄為”。
葉美、花美、果美,裝點得一方土地更美。美得讓人不能拒絕,不忍放棄。走進三崗,沉浸在美的氛圍里,人不美也得美,慢生活由此拉開序章。
三崗是肥西花木的中心嗎?是也不是。中部花木城,就是背靠三崗而建的。肥西的苗木經(jīng)濟,以此為原點衍射而去,一花引來百花開。
如果說不是,是因為在肥西的土地上花木蔓延的速度太快,一個小小的三崗承托不起。
比如說江淮分水嶺脊背上的官亭,現(xiàn)在被世人稱之為“林海”的生態(tài)園,其恢宏不去說它,僅它的花事,就足以讓人眼花繚亂。
按理說四月天,花已進入尾聲,但對官亭林海,花事則剛剛進入燦爛之勢,連片花,噴香花,你謝幕,我登臺,似乎就沒一個歇時。
前些天,我去官亭,浴花木之下,我在手機上搗鼓下了如下文字:“一場氤氳的煙云盛事在嶺上吹送,煙云為櫻花所持,浩浩然。三月天,花事繁忙,江淮分水嶺上的官亭林海,櫻花百畝、千畝地開,開成了海,開成了天。”
“櫻花瑣碎,一朵兩朵;簇成了樹,簇成了林,就美翻了天地。櫻花粉白,粉白得透明,粉白得有質(zhì)感,粉白得蒸騰煙云,太陽輝映,粉白升起了彩色,這彩色依心境,各人有各人的表達,紅、黃、紫、藍、橙,或者就是原真的粉、純粹的白。”
邊寫邊欣賞,時有落英和綻放把我打斷,這僅是櫻花呢。
嶺上開花,嶺上成景,嶺上大美,這似乎是在夢中的。
過去的嶺上也有花開,記憶中有兩場,一是菜花黃,一是槐花白,和如今相比,也太單調(diào)、太簡單了。
花木原香,花木心跳。肥西人嘗到了花木的甜頭。花木無腿,人攜著、心攜著,卻走得穩(wěn)健、輕巧。何止是三崗和官亭,肥西大地無處不飛花,無處不飄香,開在節(jié)點上,飄在“輕描淡寫”上。節(jié)點是季節(jié)、節(jié)氣。輕描淡寫,則如一張小品上的點綴,留白中的傳神一筆。
想很久,我想肥西花木多興種在關鍵處,根扎在大地的肋骨上。地深處地氣狂奔涌動,表現(xiàn)在鋪天蓋地的花木上,自然是升騰的葳蕤。
如此花木有前方,前方是更大片的天地。
肥西花木還有個聚集地——祥源花世界。這是個以花木為公民設定的王國,公民膚色不同,舞姿各異,她們是在集結號吹響后,源源不斷,從地球的不同角落集結而來的。
祥源花世界多情,以寬闊的水域為胸懷,容納了各色美麗,來就有舞臺。花開美麗,美麗要有表達的舞臺。
不想描述,祥源花世界各色仙子般的輕歌曼舞,何況花的美麗,是筆觸永遠走不進的。有一點可以說,若要明白自己在花木世界里的無知,那就走進祥源花世界,詫異、震驚會一直伴隨著。當然走上一圈,歸途中抖抖衣衫,就會有收獲。衣衫上的花香、悄落的種子,或許會在心的一隅開一瓣心香。
祥源是濃縮的花木世界,整個肥西又何嘗不是。肥西的花木,有自己的行走路線,有自己的特質(zhì)與寬闊,清晰而又多情,明快而又溫柔。肥西的花木,又有自己的花木之語:向上,發(fā)散,明快,輕柔,薄意中攜帶著深刻。
肥西花木事,是詩,是散文,是史。以花木為史,史抒情,《史記》不就是“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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