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來迎新春,家家戶戶掛門燈。掛上門燈添喜慶,男女老少更精神。
這首悠揚的民歌,出自古鎮三河的燈會現場,歌詞唱出了節日掛門燈的作用。在巢湖以南很多地方,一直以來,或是過大年,或是家中娶親辦喜事,都時興掛門燈。門燈掛起來,不僅亮化美化節日夜晚,而且烘托著節日的喜慶氣氛。
兒時,我曾問過父親:“掛門燈和掛燈籠,有什么不同?門燈和燈籠有區別嗎?”
“門燈印有姓氏,燈籠是沒有姓氏的。”父親告訴我,“門燈指定是掛在大門上面的,是在夜晚顯示那一家姓氏的。有時,做官之人夜晚出門,前面也挑著有自己姓氏的門燈。燈籠則不是,只可以用于夜晚出門照明,相當于今天的手電筒,或是掛在走廊上和街道兩旁,點綴節日氣氛的。”
從此,我對門燈和燈籠有了理性認識。
曾記得,那年臘月里跟隨父親去集鎮燈籠店,取定做的有自家姓氏的門燈。燈籠店里掛著許多門燈,五花八門,看得我眼花繚亂。原來,進入臘月,大家小戶都特地到燈籠店,定做一個有自家姓氏的燈籠。燈籠有長方形的,有圓形的,有竹篾制的,有鐵絲制作的。篾制的價格便宜,鐵絲制作的價格貴一點。燈籠的正面是姓氏,姓氏對面則是家族原溯。諸如姓“王”,“王”字對面則是王姓家族的原溯“三槐堂”;姓“吳”,“吳”字對面則是吳姓家族的原溯“延陵郡”。故有“天下王,三槐堂”“吳氏姓,延陵郡”之稱謂,等等。
門燈四面是由桐油浸泡過的透明紙,上下為空氣流通孔,里面有一個固定的蠟燭臺子,只要把小蠟燭點亮安放到蠟燭臺子上,門燈便亮了起來。
進入二十一世紀,每年大年三十晚上,三河古鎮都在萬年臺舉行“門燈會”,居民們爭先恐后擰亮自己家的帶有電池裝置的門燈,掛到萬年臺上。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眾多的門燈不但掛滿了萬年臺,而且掛滿了萬年臺上面的兩邊走廊。門燈的燈光熠熠,交相輝映,宛若九天銀河。萬年臺廣場燈火輝煌,人山人海。門燈映紅了一個個興奮的臉膛,映襯著千年古鎮新春吉祥。
朋友告訴我,三河古鎮把萬年臺除夕掛門燈作為一項文化項目,出臺了激勵政策,規定了門燈制作的統一尺寸,免費制作門燈。掛上帶有自己姓氏的門燈,是古鎮居民的自豪,表示某一姓氏家族興旺,后繼有人,源遠流長。
在老家,吃年飯時掛門燈,是沿襲千年的習俗。當太陽還掛在西邊天上的時候,一些有“接祖祭祀”慣例的家庭便掛起了門燈,而后舉行“接祖祭祀”儀式。老人都說,“接祖祭祀”必須掛門燈,否則,亡靈認不得家門。
所謂“接祖祭祀”,即是在桌上擺好雞、魚、肉、圓等,放好筷子酒杯,家主站在門燈下,口里默默念喚親近的亡靈“回家”吃年飯。“接祖祭祀”完畢后,撤下桌上的祭祀菜肴,端上美味佳肴,一家人開始吃年飯。
夕陽落下,天已變黑,村里的所有人家都掛起了門燈。門燈照亮門庭,與家里堂屋的煤油燈燈光相互映襯。夜晚,一些人家門上貼的“屋矮光明大,家貧喜事多”對聯,經門燈照耀,顯得格外清晰。夜深時,多數人家取下燈籠,待初一早晨開大門再掛。
除夕夜,家家戶戶不熄燈,實現年尾亮到年頭。
圩區人,過年講究喜慶。因此臘月一到,除了到燈籠店定一個門燈以外,還得買門對紙、五福、年畫、高升、紅色吉利紙和綠色吉利紙等等,回家為過大年做文化點綴。
大年三十晚上,很多人家把紅綠色吉利紙裁成豆腐干子大小,再用面粉熬制成專門的漿糊,忙著貼吉利紙。灶前、櫥柜、柱子、中堂畫四周、家中所有的門旁以及農具,就連門外的豬圈、樹木等都得貼上吉利紙。貼吉利紙是有講究的,一般連貼五塊,三塊紅色的,兩塊綠色的。紅色貼在中間,綠色貼在上下或左右兩邊,寓意福祿相聚,紅紅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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