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我帶著妻和孩子從城里回到老家。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對娘說準備去街上買年貨。娘說：“春聯和一些必需品我已經買好了，你們還打算買些什么？” 

我去里屋看了一下，笑著對娘說：“娘，我去買幾盒煙花，再買幾盤長的鞭炮，再請幾大盤香回來。” 

“那得多少錢啊？”娘說著話皺了皺眉頭。 

“娘，應該不到兩千塊吧。” 

“光兒，你們發財了嗎？”娘理了下鬢角的白發，眼神里有些不悅。 

我知道娘一向節儉慣了，趕緊陪著笑臉，“娘，我們今年的工資都漲了，兩個人去掉花銷還剩下幾萬塊錢呢。娘，你說這辛苦一年了，買點煙花爆竹讓孩子們高興一下，再請幾盤香，不好嗎？” 

母親瞪了我一眼，搖搖頭，“你以為現在的孩子還像你小時候那樣，到處撿鞭炮嗎？燒香真能保咱家平安？你還是有學問的人呢，咋比我這個不識一個字的老婆子還迷信？再說這電視里最近常放，為了防止污染，城里都不準放鞭炮，燒香了。難道城里怕噪音，怕污染，咱鄉下就不擔心噪音，不擔心污染空氣了嗎？” 

聽到“污染”這個詞從大字不識一個的娘嘴里說出來，我不禁有些驚愕。娘沒有理會我大驚小怪的表情，又接著說道：“你們現在還年輕，能掙點錢；你們有沒有想過到你們老了，不能掙錢了，咋辦？現在該省的還是要省，孩子慢慢大了，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母親的一番話，說得我們心服口服，我和妻都順從地點點頭，“知道了，娘，我們今年春節就過一個環保的年。” 

“不是今年，以后每年都要這樣！我們管不了別人，還能管不住自己嗎？”娘又加重了口氣。 

“好，娘，我回頭在朋友圈也發一下，讓我的親戚朋友都看看。”妻接過母親的話認真地說道。 

“好，這么做就對了。”娘點點頭，微笑著說。 

我看到娘兩鬢的銀絲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娘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堆，娘的笑容里藏著滿滿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