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舟唱晚徐云/攝
前不久,我收到一套瓷器紀念品。吳楚青花,產地含山。
一套8只裝的骨質瓷茶杯,還帶著蓋兒,較精致。瓷器沒有批號,燒制時間:2020年8月1日。茶杯上3行黑色的隸書呈扇形排列,內容是“潁上縣戴家湖抗洪搶險紀念”,署名單位是中共潁上縣委,潁上縣人民政府。這套茶具對我而言,既是紀念品,又是工藝品,有著特別的收藏價值。看到這套茶具,我就想起了自己在抗洪一線的日子。
我有過兩次跨區馳援抗洪搶險的經歷,都是跟隨抗洪民兵到一線采訪報道。11年前,潁泉區人武部也是派出一百多人的民兵隊伍,到潁上縣的焦崗湖參加抗洪搶險。隊伍在焦崗湖駐扎了整整一個星期,抗洪期間,我們就住在距搶險現場大約一里多路的一所鄉村小學里。學校周圍多是水田,沒有蚊帳,天氣又熱,我們在空曠的教室里隨地鋪一張草席就是睡覺的地方。為防止蚊蟲叮咬,點燃的蚊香煙氣嗆人,還是被蚊子咬得睡不著覺。上堤巡防,一條條水蛇逶迤著從腳下溜過,似乎不懼手電筒的強光。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克服種種困難,與泛濫的洪水進行了一場輸贏較量。事隔11年后,沒有想到素有天下第一閘之稱的阜南王家壩閘,因水大而開閘泄洪。抗洪期間,我們也是駐扎在阜南郜臺鄉的一所叫做劉臺小學的學校里。從王家壩執行完任務,到達這所小學已是夜半時分。一百多名民兵,打開行軍背囊,抽出睡袋,就地睡在學校的操場里。多種睡姿,令人唏噓淚目。但這次抗洪搶險救援,我們有了行軍背囊,而背囊里也有了單人軍用帳篷。天微亮,照班排分好教室。背囊里有一條綠色的毯子,也有睡袋,鋪上席子,撐起單兵帳篷,這就有了軍營戰士宿舍的味道。在阜南縣執行了一個星期的抗洪搶險任務,我們又接到轉移潁上縣垂崗鄉執行搶險的任務。垂崗鄉距離戴家湖很近,潁上戴家湖也因這次洪水而全國出名,東部戰區的幾支作戰部隊來這里圍堤抗洪,日夜奮戰,與洪水拼殺。到達潁上縣已經很晚了,因為作戰部隊都在戴家湖搶險,上級通知我們先休息待命。連日的抗洪搶險,每一個人都很疲勞,等到了休息處,大家放下背囊,簡單洗漱,很快進入夢鄉。凌晨兩點,我們接到去半崗鄉堵過路涵閘的任務。集合隊伍,穿上游泳衣,攜帶工具,就登車前往。
夜雨不停地下。到了地點,我們也分不清東西南北,幸好潁上縣水務部門的專家早已等在了這里。120名民兵被分到三處搶險地,任務都是堵過路涵洞。專家說,連日來的大雨,形成急流倒灌,如果不及時封堵過路涵洞,會對淮河壩堤形成沖擊,后果很嚴重。我們冒雨連續戰斗,裝填沙袋,在挖掘機師傅的配合下,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8點,終于把三處涵洞全部堵住。隊伍還沒有來得及休息,我們又奉命去半崗鄉,任務是堤壩清障。由于淮河多年沒有發生過洪災,淮河大堤的內外坡都長滿了雜樹灌木。沒有洪水時,這些生長得密密匝匝的雜樹灌木,反倒有護坡作用。可是,一旦漲水,這些灌木卻是巡堤人員發現管涌和滲水的最大障礙。沿途的學校和賓館,都住著集團軍的抗洪搶險作戰部隊,我們是在戴家湖險情基本排除后到來的最后一批抗洪力量,住進了八里河景區。這里景雖美,卻少有閑人觀賞。每天頂著太陽砍伐灌木,有時候又遭遇大雨淋頭,身上的迷彩服晴天也濕,雨天更不會干。清障時,有懷抱粗的樹木,但多數是雜木,樹干堪比拳頭粗細。灌木雜樹、野草藤蔓,鐮刀、砍刀加油鋸,真是十八般武器都用上了。最終,任務完成得很好,縣鄉領導視察后非常滿意。
拿到這套骨質瓷茶具,讓我想起了兩次馳援抗洪的情景。這小小的茶具,分明濃縮了一場抗洪搶險的記憶,這不是一般的紀念品,而是對抗洪精神的贊揚。茶具普通,意義非凡。建軍節那天,我們還在清障。為了慶祝建軍節,我們拉起了一個寫有“這個節日,我們依然在戰斗”的條幅。據悉,凡在潁上縣參加抗洪搶險的民兵和作戰部隊的全體官兵,都得到一套這種骨質瓷茶具作紀念。這骨質瓷的“骨”字,刻進了抗洪勇士們的精神!
請輸入驗證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