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清冷的;一個人,也是深情的。記得小時候每每讀李白的《月下獨酌》,腦子里就會有這樣一幅畫面,一鉤明月,一樽酒,一抹背影立于天地之間,幽靜的深夜里只聽到時光的流轉。多么美的畫面,那刻人心靜無瀾,唯有明月和自己,似乎連微風都顯得多余。無語時,最是深情。
是在30歲那年,才意識到自己無法真正合群。是因為一日去城墻根下曬太陽,看一老頭拉著二胡唱小曲,老掉牙的唱詞和甜膩膩的情愛,就著明晃晃的太陽,聽得時光都忘記了趕路,分不清了是二胡的演奏聲,還是歲月的穿梭聲。就這樣一坐就是半日,我享受溫暖的午后陽光和那一刻內心的充盈沉靜。一曲唱完老頭停下來喝水歇息,眼神從不探詢,只管撥弄手里的二胡。太陽快要落山了,老頭收拾家當離去,消瘦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我便也起身緩緩而去。我愿是那朵艷不求名的陌上花,不嫌荒涼秋色,不嫌寂靜夜色,唯愿獨立自由,素凈清潤。
于是,我喜歡一個人,這個偏愛一直到如今,即便是結婚生子,人到中年也沒有改變。喜歡一個人在深夜里讀書寫作,昏黃的燈下,鍵盤的敲打聲,喧囂了一整天的白日,在那刻像睡熟了的孩童安靜了下來,墻上的鐘表滴滴答答,催著軀體尋找靈魂。喜歡一個人看電影,眼淚的宣泄,亦或是悲痛的嘆息都能坦誠相見,不品頭論足也不會盲目追尋,自己是旁觀者,亦是主角。喜歡一個人種花,喜歡一個人走路,喜歡一個人做菜,喜歡一個人的風情,該是用什么詞來表達呢?那是一種比見到心上人還心花怒放的感覺。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恩怨江湖;一個人,有一個人奔赴的朝圣之路,即便世間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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