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吹響一場戀愛的號令
肥東響導鄉的萬畝桃花開了,我只尋找最初開放的那一朵。
一只燒紅的銅樂器,吹響一場戀愛的號令。
聲音從千年傳來,婉轉而悠揚,被深諳音律的人,譜成了曲子。
蜜蜂低吟。銅粒般的身體,輕碰縈繞的旋律,逸出幾分金屬之音。
蝴蝶歌唱。只唱給自己聽,天生患有啞疾的精靈,從不泄露暗戀的秘史。
懷揣詩句的人,遁入迷途。取出詩歌的羅盤,定位肥東被桃花弄亂的版圖。
取出詞語的簧片,彈撥出誰的千年鄉愁?
一朵桃花,一粒炭火。火勢,一邊蔓延,一邊褪去危險和灼熱。
一顆露珠,一滴眼淚。桃花厘清的澄澈和咸澀,勾兌成一壺瓊漿,微醉了肥東,微醉了游人,微醉了洛神。
一朵桃花,一只相思的燈盞。光暈放逐了身影,也修剪出形銷骨立的詞語。
洛神,一輪咫尺天涯的明月,傾瀉的光輝,猶如一個人受刑的湯藥。
洛神,一枚無法參透的詞語,讓才高八斗的詩人,無法安放于愛情的典籍。
洛神花海中的蝴蝶
桃花開得如火如荼。愛情的時光在此胡亂黏貼,握手言和。
億萬只蝴蝶飛入洛神花海,一半是現在的,一半是遠古的。《肥東志》飛來的蝴蝶,翅膀上烙有子建的筆墨,震顫著七步成詩的驚悸。
三國飛來的蝴蝶,將尖叫隱于肉身。左翅的版圖充滿溝壑,右翅還殘存著子建尚未寫完的情詩。
蝴蝶極具愛美之心。大群大群縈繞于洛神周圍,有的來認領三國的一朵奇葩,有的來打聽她秘而不宣的念想。
我確信,有幾只蝴蝶是從漢白玉里飛出,竊取了洛神心池的微瀾。打濕的翅膀,不沉重,反而輕盈幾許,銜著洛神有些害羞的眼神,上下飛舞。
我確信,恪守愛情的人,沒有鐵石心腸。
我聽見一只蝴蝶的尖叫,從《白馬篇》中傳來,猶如馬蹄聲,由遠及近。
蹄聲中分蘗出的少年和花朵,三國故道了然于胸。蹄聲鍍金的詩篇,被人吟出清音,在桃花中回旋。泣血的花朵,加持了眼前濟世的桃花。
花海中有我的一只蝴蝶,吐盡體內的冰凌,卸下我的沉重。
也將我的一首情詩,拖進洛神花海中。我呼喊她的名字,所有的桃花都扭過頭,對我笑意盈盈。
她飛回我的掌心。我發現那首情詩被花海修剪了旁逸的意象,變得旖旎而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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