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花,喜歡看自己親手種植的花綻放。
辦公桌上的月季開了。在花店里,它們被稱作玫瑰。玫瑰與月季的區別,我也是近年才能分辨的。玫瑰的刺密而尖細,月季的刺稀疏扁平;玫瑰的葉子凹陷皺縮,無光澤,月季的葉子平展而有光澤;玫瑰的花瓣多開在一個平面,月季的花瓣不在一個平面;玫瑰的莖直立性差,月季的莖很挺拔。
我的月季,一盆玫紅色與一盆香檳色的月季,盛在一只藤筐里,緩慢地生長后,有了花蕾,開始綻放,默默吐露馨香。
一朵花就是一個世界,世界如此豐富,令人看它不夠。她說,你的辦公室比花店里的花還要多。是,植物是我的親人、密友、老師。這么多年與植物為伴,讓我變得耐心、細心。同時,我也從植物身上學到很多。“植物比人有趣”,這是我幾年前在《白英》里寫過的話,現在我也不想推翻它。是的,對植物,越了解越覺得有趣;而對于人,恰恰相反。
我對一位同樣閃婚的朋友說,閃婚是聰明的行為。不然,越了解越不想結婚。就像現在,我對M也有諸多不滿;M也常說我,“你居然這樣”。但即便如此,那些臨時的不快,還是一笑了之,牽緊手繼續走。變成了家人的人,即便了解到再多的無趣,他也是自己人。人會對自己無限寬容,包括對自己人。
同事問,玫瑰誰送的。呀,不是M,當然更不是別的異性。這是我從她手中接過來,繼續養的花。
家里還有一盆花,許多年了,長得不好也不壞,一直不開花,因為是她送的,便一直養著。養著,等著,等待它開花。我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等花開的過程漫長、無期,卻因為有“花開”這個念想,而令等待的時光不空虛不蒼白。人是靠念想把日子過踏實的。
因為月季的開放,我特意回了趟老城。老城的家已經易主,我那一院的花草也不知有何命運。不屬于自己的事物,就放下對它們的想念與牽掛。索性,我去巷子里找那戶種月季的人家。
巷子許多年都不曾改變,除了各家門口的雜物被清理了之外,小城申創文明縣城以來,干凈整潔了許多,包括老城里隱藏頗深的小巷道。在鐵皮茶葉盒、鐵皮酒盒子與廢棄的白搪瓷面盆里栽種了許多月季花的人家,住在小巷的盡頭。我遠遠就看見那派姹紫嫣紅,月季花開得還是那么好。我悄悄走近那些綻放著白的、黃的、紅的月季花前,靜靜地端望了許久。
這里,是我多年前上下班的必經之道。單位搬離老城四年多了,也就是說,我與這些月季四年多未見了。不過,我們都別來無恙啊。
愿所有的重逢,都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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