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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我的飛翔夢

童年的記憶中,天特別藍、水特別清、樹特別綠、鳥鳴的聲音特別婉轉,每當炊煙從一排排草房子上裊裊升起,太陽就要落山時,我總是出神地望著天空中一群振翅高飛的鳥兒,做出奇怪的想象。要是我也能長著一雙隱形的翅膀該有多好啊,就能飛過樹林、飛過田野、飛過河流、飛過藍天白云,飛到我想要到達的任何地方。小小的我就有了飛翔的夢想,這一夢想一直伴隨著我飛越了人生的無數溝溝坎坎。

我的童年正值文化大革命后期,農村物質生活極其困難。記事時經常一日三頓喝稀飯,冬季缺糧時,往往就靠吃山芋南瓜過日子;穿的都是姐姐們穿小了的舊褲子或花褂子,加上我扎了個小辮子,這身標配換來了“假丫頭”的綽號。我原本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因為父親生病而被徹底改寫,憂郁像化不開的云霧籠罩在家人心頭。父親開始患的是慢性支氣管炎,因為無錢治療,一直隱忍著、拖著、硬撐著,以致后來并發成肺氣腫。

父親終于病倒了,再不能下地干重體力活,家中的頂梁柱轟然倒塌。我們姐弟五人都是嗷嗷待哺的年齡,危難中堅強的母親勇敢地撐起了風雨飄搖的家。母親從小就聰慧賢淑,有一手過硬的針線活,特別是幫人家做鞋在我們那一帶農村是出了名的。為了養家糊口,母親總在農閑時辛辛苦苦地做鞋補貼家用。一雙鞋做好后就能掙上五毛錢,買回好幾斤大米,我們就不會挨餓了。冬季到了,離過年的腳步就近了,家家戶戶都要準備添置新衣新鞋的,這也是母親一年中最為繁忙勞累的時候,接下的做鞋活太多了,她就起早貪黑、不分晝夜地去忙活。農村的晚上是安靜的,安靜到天一黑大人小孩就蜷縮在薄薄的被窩里。母親卻不能早睡,就著如豆的煤油燈光,露著凍得僵硬的十指,一針針一線線牽引著生活的信念。經常是雞叫報曉時,母親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和衣躺一會。就是這樣拼死拼活地勞作,微薄的收入仍然難以維繼生計,因為我們當時正處在長身體的時期,對米飯有著強烈的欲望,好像肚子是個無底洞,總也吃不飽的感覺。這下父母緊張了,也更犯愁了,無論怎樣精打細算,無論怎樣節衣縮食,五個孩子的吃飯問題都像一把高懸的利劍無時無刻都在威逼著他們。

記得1969年是個災荒年,大集體干農活,男女同工卻不同酬,男的算一個工,女的只算半個工,我家沒有男勞力,全靠母親和姐姐上工,再怎么努力都掙不到多少工分。本來就歉收,年底生產隊按工分分口糧,根本不夠家里七口人度日,可怕到揭不開鍋的境地了。情急之下父母就開始向親戚東挪西借,親戚都窮到一起了,哪有多余的糧食接濟啊。眼睜睜一家人就要餓死,母親顧不得顏面,背著一歲的弟弟和六歲的三姐到江南一帶逃荒要飯三個多月,總算熬過了那最為艱難的一關。

我七歲那年已到了該上學的年齡,新年一過,父親就將我送到村小學讀書。那時農村很多小孩是上不起學的,何況像我這樣的家境。我是家中的第一個男孩,父母對我寄予了莫大的希望,寧可討飯也要培養我,不再走他們的老路。父親愧疚地對母親說:三個女兒都沒有上過學,兒子長大再不讀點書,會誤了他一輩子的前程。父親將我親手交給老師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禁不住流下來了,我知道姐姐們從小就放牛割草自食其力,父母克服家庭一切困難讓我讀書,我就是他們手心中放飛的夢想啊,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了他們的期待眼神。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爭口氣好好讀書,將來有出息了,治好父親的病,讓母親不再辛苦勞累,讓一家人有飯吃、有衣穿。

父親的病到了冬天就越發嚴重,稍微做點家務活都要狂咳半天,只要一躺下就咳得翻天覆地,有時整夜靠在床上咳嗽和哮喘。以至在我幼小的心靈里是那么懼怕冬天,強烈地渴望父親的咳和喘能分擔一點給我就好了,這樣或許能夠減輕他的一點痛苦。為了不增加家庭負擔,父親顧不上羸弱的病體,執意要做鵝毛挑(收鵝毛、鴨毛)營生,天不亮,父親就佝僂著身軀,咳咳巴巴地出門了。鵝毛挑并不太重,對于他卻似千鈞在肩,每邁出一步都要作出巨大的努力。他每天早出晚歸,一到傍晚我們姐弟就齊刷刷站在村邊路口等他。遠遠地看到父親的身影緩慢地向村莊移動時,我們都特別激動,興奮地奔跑著迎過去。姐姐們會接下他肩頭的擔子,扶著讓他靠一下。這時父親已是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就那么幾百米的路程,卻像一個世紀的漫長,他實在是走不動了,真想永遠地停下來。熬盡心血的父親就是這樣沒有屈服過,始終和命運作著最后的抗爭,他用不為人知的頑強毅力走完了凄風苦雨的一生,雖然沒給子女留下一點物質財富,卻留下了受用終身的精神財富。從父親短暫的一生中,我學會了堅強,學會了樂觀,學會了勤勞,學會了在絕境中依然要扼住命運的喉嚨。

我永遠不會忘記十歲那年父親去世的場景,家中的天塌下來了,恐懼絕望中,我猛然間似乎長大了,做了一件連大人們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為防止我母親哭墳,家族人決定將父親埋葬在離家遙遠的荒墳地上,我知道情況后,擔心父親墳墓會失落,就找來一塊磚頭,連夜用刀子刻了一塊簡易的墓碑。第二天送葬時,當我把這塊刻著父親名字和去世日期的墓碑拿出來時,在場的人見此情景無不失聲慟哭。喪父之痛,一夜間結束了我的童年,也讓我過早地懂得,唯有好好地活著,才是祭奠父親、報答父母的最好方式。

十六歲那年,我成了全村第一個考上師范的人,看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母親喜極而泣,老淚縱橫,她拉著我朝著父親墳墓的方向磕頭,似乎這么多年經受的所有艱辛、委屈、凌辱、痛苦、煎熬在那一刻得到了宣泄和釋放。我第一次看到母親滿臉蒼老的皺紋舒展開了,看到她眼里流露出自信而欣慰的目光。我深深懂得母親獨自撫養著我們,這一路走過的千難萬險,吃盡的千辛萬苦,今后等待她的依然有千山萬水,這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氣和力量啊!

1983年冬天,一場罕見的大雪壓垮了我家破爛不堪的草房子。那時姐姐們都出嫁了,家里只有母親和年幼的弟弟。為了重造一個家過年,我每個星期天都從縣城坐著三輪車回家,在寒冷的冬天和母親一道赤著腳,和泥壘墻,一干就到深夜,第二天天不亮又要動身往學校趕,就這樣連著十多個星期天,一雙腳生滿了凍瘡,終于把土房子給壘起來了,我和家人重新有了遮風避雨的港灣。進了師范后,學校按月供應十八元伙食費,為了替母親分擔一點壓力,我從本來就勉強夠吃的伙食費里每月節省兩元錢寄回家,供弟弟讀書之用。這樣中晚餐就只能吃五分錢一份的蔬菜,好在食堂里燒的蔬菜油多,比起母親常年吃少油的咸菜,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1987年9月,我分配到母校成了一名鄉村老師,拿到人生的第一份工資時,我給母親買了全村首臺電風扇,當徐徐的涼風吹干母親勞累一天的汗水時,曾經失去的家庭頂梁柱在母親心里終于又復活了。后來我到縣城工作,弟弟在老家務農,母親沒有厚此薄彼,而是毫無怨言地兩處奔波,為我們帶小孩、做家務。她時常告誡我“現在日子好過了,可不能忘本”,偶有朋友同事到我家小聚,她總要千叮嚀萬囑咐“別人的東西一分一毫都不能要,砸了飯碗就毀了全家”,她從不與兒媳、鄰居拌嘴逞強,用自己的善良和寬容默默地感染著她的每一個子孫。一直到2011年我調動到省城工作,她實在是跑不動了,才決意留在老家安度晚年。每次回村看望母親時,她總是一早就站在路口迎著我,臨別時總要攙著我的手蹣跚著把我送上車,車子發動了,看著母親顫巍巍地向我不停地揮手,淚水頃刻模糊了我的視線。

2015年7月8日是個痛到不能再痛的日子,陪伴我們風雨同舟、含辛茹苦的81歲母親,熬過了人生九九八十一難,卻沒有熬過肺癌對她的最后折磨。在她離世的前三天,她斷斷續續向我說出了惦記一輩子的憾事,就是沒能培養我上大學,也沒能在我結婚時給予應有的經濟幫助。我安慰病危中的母親,告訴她我通過自學考試早已實現了大學夢,那么多姐弟就是她留給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幫助和財富。母親聽了露出滿足的笑容,她貼在我的耳邊低語道:“兒子,你是最理解當媽的不容易”。

如果說苦難是一所最好的大學,那么父母就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導師。我的飛翔夢就是這樣在親人希冀的目光牽引下,從淚水和汗水中孕育而生,從故鄉冰天雪地的曠野中一步步飛了出來。感謝苦難給了我一雙堅強的翅膀,感恩這個偉大的時代,讓每一個追求美好生活而奮斗的人都能夢想成真。

作者簡介>>>>

袁牧,安徽省無為縣人,文藝學研究生,1967年出生,現供職于安徽省食品藥品檢驗研究院。安徽省散文家協會理事,安徽省詩詞協會會員,原巢湖市作協會員,原無為縣作協副主席。自80年代中期開始文學創作,先后在《星星詩刊》、《詩神》、《人民日報》、《農民日報》、《安徽日報》、《新安晚報》、《黨員生活》等多家報刊發表各類文章300余篇,組詩入選詩集《如果我愛過》,詩歌曾獲太白杯、三峽杯全國詩歌大賽三等獎,散文曾獲《安徽日報》征文二等獎、《黨員生活》好稿三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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