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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是沉默的,可一劑野菜開胃,便打開了硬邦邦的味蕾世界。
冬陽緩緩地爬上柳梢,旮沓叢、畦地邊、埂堤沿,那蜷縮的野薺菜,便肆意地舒展,無問東西。層疊的葉,蔥綠翠拔,一種匍匐的低調姿態,在初冬枯黃的曠野中,點燃紛至沓來的腳步,追逐那一縷舌尖上沁香的至純至味。
“春在溪頭薺菜花”,薺菜不只屬于春天。初冬時節,寂寞的野薺菜,遠離喧囂,被名貴放逐在曠野里,與雜草同生,與山川為伴,與溝壑相依,一半閑適,一半陰涼,漫過季節的年輪,浸潤了春的綻放,夏的熱烤,秋的舒適和冬的凜冽,不急不躁,淡定從容,飽吸天地日月的精華,時間煮味,煎熬出天下最可口與營養的味道。晉朝夏侯諶在《薺賦》中有云:“鉆重冰而挺茂,蒙嚴霜以發鮮”,顯然冬野薺菜歷經風霜后愈加原味。
初冬的野薺菜,漫漶在水墨畫卷上,凜冽寒氣下愈加脆嫩。單手或雙手攏起墨綠,嘎嘣而出,根須如蘿;一不小心,莖根分離,鮮嫩飽汁,新鮮清香。焯水涼拌,去澀鮮嫩;洗凈爆腌,嘎嘣清脆;潤進肉餡,去膩收油。清有清的至純,雜有柔之驚喜,皆洗去鉛華,落入清凈,復原人類一直原始的狀態。“小著鹽醯滋美味,微加姜桂發精神,風爐飲缽窮家話,妙絕何曾肯受人。”詩人陸游以一碗薺菜配以作料,吃起來也趣味盎然。
古人的養生智慧,蘊藏在一菜一飯之間。作為一種藥食兩用的植物,野薺菜性甘,味平,能和脾、利水、止血、明目、治痢疾、清熱、消積,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野薺菜是個寶,“菜中甘草”。民間關于野薺菜的吃法,似百科全書,搭配其它,汲取它的豐嫩與內涵,錦上添花;也被稱“吉菜”,有著吃“吃吉菜,吉祥如意”的美好寓意,苦中尋津,別有一番人間滋味。
民以食為天,生活即美食。同種野薺菜,兩種天地間。想當年食不果腹,當一種食物成為人們爭搶的唯一,那苦味便成了一種奢望與珍饈。然而一種再鮮美的菜肴,也會吃反胃,吃成一種痛苦狀。看來野薺菜又名苦菜,不僅味苦,也許是吃得痛苦罷,清湯寡水,物極必反吧。時間輪轉,如今葷腥搭配,粗細相間,人們告別了單一的食物結構,流年野薺菜的至味清純,驀然從味覺的記憶里悄然回歸,如若人過中年,經歷是是非非,起起落落,繁華落盡后,方悟出人世間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人生道理。
人間至味是清歡。野薺菜,布衣本色。這來自泥土的饋贈,土生土長,干凈質樸,清白原味,自帶遠山野畈的清氣,讓人在苦甜之間自然地回歸到陶淵明歸耕南山的怡然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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