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字化浪潮席卷全球的今天,AI技術的突飛猛進似乎為我們打開了一扇通往“永生”的大門。
音樂人包小柏用AI技術“復活”逝去的女兒,遼寧一男子用AI換臉“復活”已故父親,90后小伙張澤偉成立“超級頭腦”團隊,幫助數百個家庭重現親人形象——最近,這些令人震撼的個案在互聯網上迅速傳播,觸動無數人的心弦。
媒體報道,在做了600多單AI“復活”親人的委托后,張澤偉提出了關于“數字永生”的設想:無論生者還是逝者,每個人都可以用AI創造一個“數字分身”,用這種形式留存在親人身邊。
一
人類對死亡的恐懼與生俱來,對逝去親人的懷念更是刻骨之痛。如同科幻電影一樣,“復活”親人、“數字永生”似乎是人類跨越生死之門的解決之道。
但是,對此爭議一直不斷。
有人認為,AI“復活”親人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是一種對生者的療愈,幫助他們走出失去至親的痛苦;有人認為,人總想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么,證明自己來過,“數字永生”就滿足了這個愿望;也有人認為,再如何復制也是假的,不可能代替真人,所謂“療愈”只是科技帶來的幻覺罷了。
任何新鮮事物出現,總是伴隨不同的聲音,究竟是“療愈”還是“幻覺”,個人的感受也不盡相同,然而當這一技術已經越來越多運用到現實中,甚至可能處于“爆發”的前夜時,我們有必要思考一些根本性問題。
生命與死亡,這兩大人類永恒的命題,是否真的能夠被科技替代或消解?
二
正視死亡、理解死亡,是人類面對生命應有的態度。
生命教育,首先是讓我們理解生命的有限性和珍貴性。每一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宇宙間不可復制的奇跡。生命的每一個瞬間都值得我們去珍惜、去感悟。
而死亡教育,則是幫助我們正視死亡的必然性和意義。通過死亡教育,我們可以學會如何面對失去親人的痛苦、如何接納生命的終結,并在這個過程中找到內心的平靜與力量。
優秀的文藝作品也為我們提供了對生命和死亡的深刻見解。
日本電影《入殮師》以細膩的情感和深刻的洞見,展示了如何以尊重和敬意面對死亡;電視紀錄片《人間世》通過記錄醫院里生離死別的真實場景,讓觀眾深刻體會到生命的脆弱與寶貴;迪士尼動畫片《尋夢環游記》和兒童繪本《爺爺變成了幽靈》以溫和寓言的方式,向孩子們傳達了關于死亡和記憶的深刻道理。
這些作品教我們為生命賦予意義,以及對生命終極歸宿的直面與接納。
三
如今,AI“復活”親人、“數字永生”,科幻成為現實,“生命”掌握在人類手中,似乎不復遺憾與痛苦,但還是要問一句:用技術就可以彌補遺憾嗎?
的確,AI技術可以模擬人的形象和聲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模擬情感交流,但它無法復制生命的獨特性和復雜性,更無法替代真實的生命體驗和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系。
也就是說,AI技術的復刻,并不代表個體在現實層面真正的重生。它的出現,更多還是因為現實世界中有著強烈的情感需求罷了。
用AI技術“復活”親人 圖片來源:電影《流浪地球2》
正因為此,不能不警惕科技可能帶來的倫理和心理問題。過度依賴AI來療愈失去親人的痛苦,可能會讓人們逃避現實、無法真正接受親人死亡的事實,這并不利于個體的心理健康,也無助于更多人建立健康的生命觀、死亡觀。
再者,如果未經逝者生前同意就用AI技術將其“復活”,是不是對逝者的不敬?其中的倫理思考不可或缺。
或許,我們應該以一種平和、理性的心態來看待科技在生命領域的應用。在欣賞科技帶來的神奇和便利的同時,不忘生命教育和死亡教育的重要性。
未來,是不是要用AI技術“復活”親人或者實現自己的“數字永生”,個體有一定的選擇權,但這種選擇應該守住倫理的邊界,以及虛擬與現實的邊界——人類的福祉,不可能完全寄托于虛擬之中。
據安徽時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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