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客戶端訊 11 月28 日，背負7 條人命、潛逃20 年的勞榮枝在廈門被抓。20 年前，其與男友法子英在合肥犯下兩條命案，后法子英落網。合肥中院一審宣判，法子英犯綁架罪、故意殺人罪、搶劫罪，數罪并罰，合并執行死刑。12 月1 日，記者聯系上當年法子英的辯護律師之一俞晞，當年，受法院指派，他與另一名同事成了法子英的辯護人。“他對別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都很漠視，但對勞榮枝很庇護。”俞晞說，當年勞榮枝能夠逃脫，與法子英的包庇有很大關系。

20年前，合肥警方抓獲法子英。（資料圖片）

不屑：他自稱不需要律師辯護

20 年過去了，如今，俞晞已是北京中銀（合肥）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這個案子當時很轟動，指定我來辯護，自己壓力挺大的。”俞晞稱，當時，他才入職幾個月，就連自己的母親都表示不理解，為什么要去給這個殺人犯作辯護，不過，俞晞知道，這是律師的職責。“當時，我們沒有給他作罪輕辯護或無罪辯護，因為他交代的三個案件還有不明確的地方，我們希望法院能不立即判他死刑，查明更多細節，維護法律權威。”

一邊是律師努力在踐行司法，維護法子英應有的辯護權，另一邊，法子英卻表示出不屑，“他說不用為他辯護，因為他對自己的后果十分明確。”俞晞說，當時法子英告訴律師，“你即使幫我辯護掉了六個人命，我還是會死。”法子英對俞晞說，與其關心案情，還不如多陪陪他聊天。

在俞晞的印象中，法子英是一個表現欲極強的人，喜歡滔滔不絕地“演說”，但俞晞也見證過他唯一一次沉默。那一次，他與同事一同會見法子英，“我自己干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就是為了弄錢，又為了逃避抓捕，就全部殺了滅口，我要生存啊。”法子英說。當時，俞晞的同事反問他：“你要生存，就能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嗎？”法子英這一次沒有反辯，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法子英還十分好面子。在庭審前，最后一次會見律師時，法子英沒有提別的要求，而是想要一條寬松一點的褲子，“原先的褲子剪破了，開庭不能露著大腿面對觀眾吧。”

回憶：19歲勞榮枝視他為“英雄”

在俞晞看來，法子英瘦、矮，還顯老，而多張照片中的勞榮枝都更加年輕貌美，他也一度不明白勞榮枝為什么會追隨法子英這樣的亡命之徒，而這也正是法子英頗為得意的地方，“她當時還是個小女孩，有英雄情結，把我當成英雄了，愿意跟著我。”

在交談中，俞晞得知，法子英與勞榮枝老家都在江西九江，勞榮枝認識法子英時，才19 歲，是九江當地的一名幼師，剛從學校畢業一年時間。兩人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相識，法子英用自己的摩托車送勞榮枝回家，這讓勞榮枝頗為感動。雖然，法子英當時有家室，但他依舊開始追求勞榮枝。“勞榮枝把打打殺殺、有搶劫案底的法子英當英雄崇拜，放棄了自己的家庭和工作，跟著他去亡命。”

法子英曾和俞晞提及，自己有家庭，并有一個女兒，但從俞晞接手他的案子，一直到他被執行死刑，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過他，法子英也沒有要求律師幫他和家人聯系。

相反，法子英十分關心勞榮枝的下落。“每次都會問我勞榮枝有沒有被抓到，因為案件還在偵查階段，所以，只能告訴他不知道。”俞晞說，直到死刑復核階段，最后一次見法子英時，他才告訴法子英，勞榮枝還沒有抓到，“那一次，他笑了，能感覺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在偵查階段與開庭審理時，法子英拒不交代勞榮枝的下落，甚至提供錯誤的信息，誤導警方。“他為勞榮枝開脫，要自己承擔全部殺人責任，但是法庭掌握更多證據說明勞榮枝參與其中，所以他最后也承認勞榮枝參與殺人，但是不愿意說出勞榮枝下落。”在俞晞看來，勞榮枝能夠逃脫，與當時法子英的有意包庇有很大關系，“他給勞榮枝爭取了很長的逃跑時間，不然，20 年前，合肥警方就可能把她給抓到了。”

猜測：二人或身負不止7條命案

據俞晞回憶，法子英當天的庭審持續了大半天時間。法庭上坐了大約500 人，法院還在門口放了兩個大音箱，同步傳聲法庭庭審情況。“我當時在庭上，出來后，有人跟我說，法院門口站的全是旁聽市民，可見關注度是相當大的。”

在法庭上，俞晞看法子英與多次會見他時表現的一樣，沒有任何悔意。在俞晞印象中，法子英只有在講到南昌殺了一個小孩的時候，提到了“這是在作孽”。那是在拿到被綁架的劉某某家鑰匙后，到劉某某家中去拿錢，殺了其妻子與3歲多的女兒。

合肥中院一審宣判法子英犯綁架罪、故意殺人罪、搶劫罪，合并執行死刑。面對這樣的結果，法子英沒有上訴。在死刑復核階段，法子英主動提出要見律師，當時俞晞以為法子英要上訴，但并沒有，只是找其聊天。“對于我這種人來說，抓我那天，一槍把我干掉，是最好歸宿。”法子英的冷漠，讓俞晞也感到震驚。

這一次獲知勞榮枝被抓獲歸案時，俞晞正在外地出差，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太好了。”俞晞稱，自己這20 年里，經常會想起這件案子，雖然20 年沒看過法子英和勞榮枝的照片，但他們的長相，依然能清晰記得。“跟年輕時候的照片比，勞榮枝長胖了一點，但那張臉還是能認出來的。”

俞晞還表示，當年法子英交代的一些線索，因為勞榮枝沒有落網，又沒有其它證據證實，無法認定。此次，勞榮枝被抓，可能會有新的突破，得到一些新的證據。“在他們身上，有可能是大于7條人命的。”

如今，勞榮枝已經落網，靜候她的，將是法律的審判。

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客戶端記者 朱慶玲 王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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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欄目常年法律顧問：安徽天禾律師事務所 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