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有《狂飆》《他是誰》,電影有《無價之寶》《刀尖》和《三大隊》,有時候腦子里會一團漿糊,不是說張譯不是好演員,人家在質疑聲中走到今天。這還沒說春節檔的《滿江紅》呢,擱頭兩年得叫“張譯年”,但好在除了《狂飆》的話題,所有這些作品縮寫成了一部《三大隊》。
張譯因為演了太多雷同的很軸的警察,他被開心消消樂了。
《三大隊》是隱去了符號張譯的符號電影,因為《三大隊》其實是一部反英雄的電影。《三大隊》不依賴張譯的表演,程兵是一個符號,一個所謂的英雄,一個看似這個社會需要的人,一個其實大部分人不愿意成為、也大概率成為不了的人。但凡你把一件事情推上了極致,但凡你把一個實際上不平凡的故事說得很平凡,什么東西就被架在爐子上烤了。
原型故事也被貼出來了。你能看出來,這個故事原型,是那種真的一點都不想被關注的人,是那種并不想成為別人人生導師的人,是那種并不想出名的人。所以事情就是這樣,玄奘身邊并沒有猴子、豬和流沙河殺人魔,少年Pi的身邊也沒有胡里胡哨的動物,程兵的身邊也沒有那么多同行者。他就是一個人上路,抓一個人,給自己一個交代。
如果根據原型的故事寫一篇新聞稿,或者寫一篇作文,會有點索然無味,因為這就是一個“人海追兇”的故事,被拉長的時光成為一種堅持或者偏執,甚至成為一種煎熬,然后一個結結實實的悲壯的結果,甚至談不上勝利。大家都在討論陳思誠的投機,就像大家終于把《狂飆》還原為一個“過熱的話題”?;旧希沁@種刻意的告別,和真實的衰老,成就了這個煽情的電影故事。
把一個悲傷的故事說悲壯。
把一個悲情的故事說煽情。
投機。陳思誠還是在的。當然拍電影也是一個選擇題,就像程隊長也不是沒得選,命運也給過他十字路口,起碼是三岔口吧。大家好像都選了,有實業的擺攤大哥馬振坤,選擇回歸家庭,演老婆的高葉值得他回家,那程隊長繼續追捕王二勇;賣保險的說我得讓孩子有希望,程隊長繼續追捕王二勇;更離譜的是徐一舟撞上了愛情,程隊長能說啥呢,繼續追捕王二勇;最后一個離開的得了大病,程隊長依舊繼續追捕王二勇。
對于程兵來說,宇宙的盡頭就是王二勇。
但是即便一幫中年人像《少林足球》的各位師兄一樣重聚一下,還是決定去奔赴一個信念和理想,你信嗎?不是上有老?不是下有???家有“哈雷”隨便跑?這不是追兇啊,這是熱血老男孩??!這是造夢之家!到底是披星戴月的偏執追兇更震撼人心,還是一群油膩的中年人抱團取暖更煽情?和震撼人心相比,一點虛假的溫情,沒有任何價值。甚至,就是對尖銳的人生的逃避。
我絕對敬佩程兵這種人,也絕對為這種人擊節叫好,但這種中年男人的重燃戰火的故事,實在很傷神,實際上,這些花里胡哨的改編和植入,恰恰傷害了程兵身上最撼人的東西。這東西我不好準確說是什么,但我覺得那東西的顏色是灰的,絕對不是最后一個敬禮,來一句三大隊收隊這么敷衍完成的。就像旁邊看電影的大姐嘀咕的一句:
然后呢。他怎么辦?
這感覺,在今年的神劇《漫長的季節》里也適用。
所以真正艱難的是,一個看似的圓中真實的缺。
這怎么可能是一個純粹的振奮人心的故事……(蔣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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