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客戶端 堪稱史上最全面最權威的《汪曾祺全集》日前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昨日汪曾祺兒子汪朗接受采訪時表示,從全部作品里更能看到父親的性格,“他說他不是鄉土派,這是很明確的,因為他認為鄉土派的創作態度和創作立場都是封閉的,只是把自己圈在那么一個小地方。”汪朗說,父親自認不是大家而是能進文學史的“名家”。
“不像話”的父親汪曾祺
1985年人文社給汪曾祺出過一本小說集《晚飯花集》,那是汪曾祺出版的第四本書。汪朗介紹,1987年67歲的汪曾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國,是去美國,“當時中國作協推薦他的時候,國際寫作計劃的領導說沒聽說過這個人,但是他去了之后挺會折騰的,弄得大家都挺喜歡的。他就拿了《汪曾祺短篇小說選》和《晚飯花集》作為自己的身份證明。”
“我們家老頭有點不像話,對自己的作品又不是很在意,經常東西寫完以后不知道扔哪兒,也沒有底,所以有些東西漏子比較多,錯得也不少。而且他還有一個習慣,他引用東西的時候一般不抄原文,就憑自己的印象。”汪朗感慨,此番出版的《汪曾祺全集》非常“較真”讓自己很感動,“從一個接受西方影響那么深的人,慢慢變成運用中國語言非常熟練而且寫東西非常直白的作家,他是怎么走過來的?你單看他的那些選集是看不出來的。里面還有很多的書信,我愛看那些雜七雜八的,看他的書信,看他后來的一些舊體詩,能夠更多地看出他的性格。”
老頭的本事教不來學不了
“我們家老頭寫作有一個特點,開始不動筆,就在那瞎想,誰都不理。我們家里人就說老頭又在直眉瞪眼。”汪朗說,父親一杯濃茶能在沙發上構思半個小時,打好腹稿再動筆,“所以他說能夠寫得比較流暢跟這個習慣可能也有關系。”在汪朗的記憶里,父親喜歡翻各種各樣的雜書,“吃喝的,還有景德鎮陶瓷的,包括談畫的,等等。所以他的作品里面,人物對于各種事物的見解都挺在行的,那實際都是他的見解。跟我們談的也都是這些犄角旮旯的事,沒有給我們講哪個文學名著好在哪兒。”
“加到我頭上的好多頭銜都是瞎扯的,老頭的創作本事我們是學不了的,而且他也看不上我們,也沒教過我們。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媽一般都是把兒子看得比較高,而且老想有所成就,就跟老頭說你教教他,你都這么大名氣了。他從來不說一句話。說急了,就把脖子一擰,說我寫作的時候誰教過!我們明白了,這就是朽木不可雕。所以對于寫作上,他真的沒有教過我們,我們也沒有從他那學過什么,起碼沒有什么秘籍。”汪朗說。
自認名家堅決反對“鄉土派”
“在我們家他好像沒有說過他是什么派,但是起碼他說他不是鄉土派,這是很明確的,因為他認為鄉土派的創作態度和創作立場都是封閉的,只是把自己圈在那么一個小地方。”汪朗說,父親堅決不同意自己是鄉土寫作,后來看了《京派小說選》覺得把他列入這一派倒還可以接受。“京派不是京味,很多人把京派和京味弄混,京味他不是太接受,但是京派相對認可,因為那里頭的作家,林徽因、廢名,包括沈從文,這些人都是他認可、崇拜的,那里頭把他作為京派的最后一個尾巴,他倒是不反對。”
汪朗說,其實在家和父親不太討論這些問題,聊起來也都是開玩笑,“他對自己的評價,一個是能進文學史;還有一個就是說中國過去文人有所謂大家和名家之分,大家就是東西寫得非常有氣勢,而且憂國憂民。名家就是寫點小品,尤其晚明的那些。他說我成不了大家,我大概能當個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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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蔣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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