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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一位警校同學因公干路過淮南,本市及周邊的警校同學因此得以一聚。
我們彼此見證過人生的青澀年華,在合肥的大蜀山下,我們共同度過了一段警營歲月。當曙光初照演兵場,我們喊著“鍛煉身體,保衛祖國!一、二、三、四!”出早操,八百號人的合聲響遏行云;訓練間隙休息的時候,大家坐在草地上,由區隊長起個頭,我們就開始唱——“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豪氣又抒情;傍晚結束訓練的我們,唱著“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那真是“愉快的歌聲滿天飛”了!
因為我后來并沒有從警,所以小兒很稀罕生活中的警察,聽說聚會里會有很多警察叔叔和阿姨,他便鬧著要跟我去。屈指算來,我和那個同學已經18年未見了,見面只顧感慨了,況且晚上光線也不好,我只是覺得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歲月的風霜,也沒有仔細觀察大家的外貌都有什么變化。而如愿跟去的小兒,坐在我旁邊,饒有興致地看我的那些同學。回來后,他很認真地對我說:“有一個警察叔叔摔跤了。”我說沒有誰摔跤啊,他說:“那個叔叔頭上亮亮的,中間都沒有頭發了,肯定是摔跤把頭頂上的頭發摔掉了。”我爆笑——原來在幼兒的理解中,謝頂是這樣的啊!笑過之后,我聽到了光陰的小溪淙淙流淌的聲音。呵,這是歲月借懵懂小兒的口提醒我:流光容易把人拋,我們這一代人的青春已經漸行漸遠了嗎?
我照照鏡子,我的頭發還比較多,但顏色發生了改變。鏡前燈下,頭頂上有銀絲閃亮。我雖然不能現身說法地告訴小兒什么是謝頂,但已經很有資格指著自己的頭頂,告訴他什么是“青絲白發”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但我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好的,人生的季節更替而已。很難說秋天就沒有春天好。
恰好不久前剛看過亦舒的《舒云集》,里面有一段說人生的四季的:“少年時一直懷疑四十之后大抵是沒有生活了,還能做什么呢?……一直待自身悠然步入中年,才發覺海闊天空,中年平原上,景色佳妙,環境比少年峽谷好一百倍……”
是啊,記得20多歲時,很為自己一張娃娃臉顯得孩子氣而煩惱。有調皮的男生在課堂上站起來問:“老師你有18歲了嗎?”我當時窘得臉通紅,之后煞費苦心地挑染出幾縷白發,怕別人以為我很小而不拿我當回事。現在我如愿了,歲月幫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這一次遠道而來的這個同學,在警校時臉上的青春痘簡直是爆發式生長,怎么都不能改善。現在,他的皮膚問題被歲月不知不覺自然而然地解決了。而且,雖然彼時他很青春,但我還是覺得現在的他更帥。滄桑感和年復一年的內涵沉淀,是青春所給予不了的。
而那位被小兒說“把頭頂上的頭發摔掉了”的警察叔叔,雖然他在警校時頭發茂盛,而且還會耍帥彈吉他,我也是覺得現在的他更帥。睿智沉穩是男人最帥的面貌。
我們女生呢,在警校時正值如花似玉的年紀,自然是如花的,而現在,我覺得大家依然是如花的。女性一生都可以如花,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如不同的花。就像青春歲月時流行的一首梅艷芳的《女人花》中所唱“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只要心中的那朵花在,人就如花。比如說,我們11分隊的蚌埠女生大玲,她的微信頭像就讓人眼前一亮。那是愛好中國舞的她在練功的照片,輕盈、昂揚,美好——不一定非要外貌上沒有歲月的痕跡,粉面桃腮的才能如花,也不一定非要如嬌艷的桃花李花或者玫瑰什么的——大玲跳中國舞的樣子,像極了一株挺拔的馬蹄蓮。
所以說春天有春天的煩惱,秋天有秋天的好處。秋水明靜,秋空高遠。與之相比,少了點頭發,多了些皺紋,也不算什么嚴重的事情,小小的代價而已了。
木心的《云雀叫了一整天》中有一句話——“歲月不饒人,我亦未曾饒過歲月。”讀后讓人心里一沉,是啊,很多人嘆怨歲月不饒人,其實嘆怨的人又善待歲月了嗎?
與歲月好好相處,善待歲月。
與歲月互相妝點,女人一生都如花。
與歲月互相欣賞,男人也會帥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