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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下這個題目,我的鼻中立刻聞到那從久遠歲月飄來的咸菜香,咯嘣脆、黃亮亮,咸菜讓記憶美好。
我想所有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特別是農(nóng)村過來的人,對咸菜都有難以忘懷的記憶,因為那時咸菜是餐桌上的主打菜。在那些日子里,咸菜像黃黃的太陽照耀我們的餐桌,讓記憶涂抹些許溫暖。
咸菜是青菜的續(xù)篇。當青菜青春不再,人們就會從地里把它們摘回家,然后洗凈晾曬,塞入壇缸,壓實,咸菜就開始書寫篇章。咸菜靜靜待在壇缸里,等待時間給它們轉換容顏,等待時間將所有的青蔥青澀收攏去。當那層明黃如墨韻洇染出來,當那種如水的柔情彌漫出來,身子骨變得柔軟如柳時,咸菜就華麗轉身,橫空出世了。
一旦咸菜閃亮登場,它就主宰餐桌,給餐桌增色添香,讓人們腸胃蠢蠢欲動。咸菜的吃法很多,有素炒。雖然那時油水少,星星點點綴在菜葉上,但經(jīng)鐵鍋翻炒,咸菜香還是不可遏制地溢出來,縈齒潤肺,特下飯。還可和豆腐一道燉煮。豆腐的白,融于咸菜黃里;豆腐的清香,也融在咸菜的咸香里。坐在爐子上的砂鍋懷抱滿滿的香,熱氣將這種香味裊裊散發(fā)。時間越久,這種香就越濃郁。還有一種爛腌菜,有人有意為之,做小鍋仔,有人特好那一口,那種濃香是能侵蝕人心的,腐蝕人的感覺,讓人上癮。
那時我們住校,咸菜是主打,好存易帶。每到吃飯時分,各種容器盛放、各種做法的咸菜齊聚登場,但異曲同工,都是農(nóng)村那種特有的香味,素樸而干凈。大家就著冷咸菜扒熱飯,飯香與咸菜香一道比翼齊飛,讓寢室有暖暖快慰的味道。
咸菜溫暖了多少人歲月,撫慰了多少人記憶。咸菜讓那些歲月不單調、不蒼白,變得滋滋有味。雖然咸菜素樸,像那時的黑白農(nóng)村,但它演繹的畫面和故事卻豐富多彩,讓人憶起總覺得情味盎然。雖然過去了許多年,但它仍照耀我們的情感和日子。
咸菜遠了,就像許多物事。盡管咸菜仍在生活中時不時出現(xiàn),但味道淡了,那種情和味都遠了。許多時候它只是作為一道小菜或副菜,生活的點綴。它已淹沒在花紅柳綠的菜肴和熱鬧沸騰的生活中。
作為一種記憶,一種情感和滋味,它只在往日停留!